黑暗的天空,瓢潑的大雨,空氣中充滿鐵鏽的血腥味,堆積的殘屍僧侶,匍匐在大地上遠處顯得鬼影重重的寺廟。
李密傻笑著,自然不在乎是誰殺了這裡的僧人,更不在意這裡詭異的氛圍。
身後的一個個七竅流血,仍然堅持“救死扶傷”的十字軍團,你攙著我,我攙著你,一個個嘴裡嚼著生化肉塊,利用胃部恐怖的消化能力,補充自己身體的消耗。
身殘志堅的跟著李密朝著寺廟裡衝,裡面自然有程知節,單雄信四人,他們是無所畏懼的十字軍。
靜念禪院中間的七座大殿,都是以三彩琉璃瓦覆蓋,在雨幕的沖刷下,熠熠如新,光彩絢麗,殿前的廣場由白石鋪就,圍以白石雕欄,所有菩薩,佛陀,都是彩塑金飾,頗有氣魄。而在廣場分佈的五百羅漢,更是以金銅鑄制,面容栩栩如生。
但是此時的禪院廣場,僧侶喋血,那血汙順著石縫,被雨水怎麼衝也衝不乾淨。
中心那個收藏著和氏璧的小銅殿。
那裡就是儲藏著和氏璧的傳國玉璽。
當他們到達這裡的時候,這裡已經血流成河,屍骨成山,那些光頭被築起了京觀。
長相各異的男女老少人馬,面色肅穆的站成了兩排,一個個正顏正色,大氣不敢喘,一個個任憑雨水澆在身上,衣服緊緊貼著身體。望著裡面的那道身影,不敢有絲毫的逾越行為。
顯然靜念禪院的人馬都是這批人所殺。
李密看到銅殿門口的那個身影。
滿頭雪白的長髮,肆意的披散在後面,卻看不出絲毫的蒼老衰敗,臉型很大,五官有種花崗岩雕琢出來的質感,修長的眼睛中帶著中嘲弄,冷漠,邪異,蘊藏著他睥睨天下近三百年的驕傲自負。
貼身的黑色勁裝顯露出他胸前凸起的線條,舉手投足間便是霸道的氣場。
他便是邪帝向雨田,從淝水大戰活到隋末的魔門老怪物,一個和破碎虛空的燕飛,天師孫恩同時代的老古董,一直能夠破碎虛空卻又戀寨不去。
此時他的左手心裡拿著一塊渾圓一體玉璽,不知道被多少人把玩過,上面一層圓潤有光澤的包漿,隱隱擴散著一股異力,挑動著周圍所有人的內力。
而右手心裡拿著是一塊黑色的珠子,裡面隱隱有旋渦在運轉,正是邪帝舍利。
程知節站在李密身後,自認為站在了最堅固的盾牌後面,扛著繡著十字的大旗幟,被雨水淋得溼噠噠的一片,沒有絲毫的氣勢。
然而看到這裡的京觀的時候,就隱隱有些不祥的預感。
在看到那兩排像是圍簇著黑道大佬的人馬,他的腦門上不知道是汗水還是雨水都順著落了下來。
因為這兩排像是護衛的人馬裡,他看到了美豔妖異的陰後祝玉妍,此時一臉端莊肅穆,看到了魔帥趙德言,看到了天君席應,胖賈安隆,老君觀的闢塵,子午劍左遊仙,倒行逆施尤鳥倦······
那麼能夠被他們簇擁敬畏的又是何人?
他看了看自己顫抖的大粗腿,腳上的步伐又慢了幾分,他的幾個兄弟此時也學聰明瞭,看到知節的動作,心有靈犀般,他們動作同時變慢。
當那道恐怖的刀氣升騰,向雨田的目光流轉,饒有趣味的看向了那個方向。
隨意的將玉璽像是石子一樣拋起接住。
“不錯~又有一個稚嫩的小傢伙踏上了這條道,我等了近百年,這個小水塘裡還是有人不在意爭名奪利,財富地位,知道江湖人的根基在武學,在於天地浩瀚的大道。”
尤鳥倦聽得冷汗都冒了出來,邪極宗裡似乎只有他的功利心最強了。
李密本來憨厚的走到了向雨田面前,緊接著他的眉心處的縫隙便張開了,露出了裡面詭異的眼珠,深邃而恐怖。
似乎連線著一個無底的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