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小風憤怒,出離的憤怒,哪怕這些攻擊沒有對他造成絲毫的傷害。
他並不憤怒對他和烏仙兒的偷襲,但是他沒想到門閥世家竟然肆無忌憚草菅人命到如此程度。
江湖事江湖了!
眼前一對爺孫,小女孩才四五歲的樣子,本來鮮活的生命一瞬間變成了黑白,像是殘破的布娃娃倒在血泊裡,小女孩無瑕的眸子空洞的看著這個方向,裡面似乎還帶著疑惑。
好像在問:“哥哥,我死了?”
胸膛中的怒火熊熊燃燒,憤怒顯然解決不了問題,但是他可以解決讓他憤怒的人。
他一根根將那像是長矛一樣的箭羽拔了出來,然後站在濃煙滾滾的火海中,聞著周圍發膩的香油,恐怖的高溫,扭曲的空氣,肆意的烈焰熾燎著他的身體。
他的身體腹腔恐怖的露著八個大洞,裡面沒有絲毫鮮血流出,只能看到裡面褐色的乾肉,以及蠕動的蘑菇君,陸小風抹了一把,身上的塗得那一層蜂蠟竟然融化了。
要趕緊離開這裡,否則身體散架了怎麼辦?
那黑色外衣已經化成焦炭貼在了身上,身上的血肉已經帶了些焦糊味,他的那些病毒細菌還沒散播出去,便直接被焚燬了。
幸好他的徒弟被那“肉球”保護的很好,他便直接趟著火海就往外衝,也不在乎血肉了,再壞還能壞到哪裡?這本身就是一堆壞死的肉,自己不過是為了證明自己還是個人留個念想罷了。
那絲絲縷縷的菌絲潔白,生長的簌簌聲都帶著歡樂,似乎在慶祝它們的主徹底放棄了羈絆,潔白的像是白雪一樣的菌絲將傷口徹底填補,甚至向上從眼眶,鼻孔,耳朵,透出來蘑菇的細絲。
陸小風像是惡靈騎士一般穿鑿而出了烈焰,身後便是煉獄。
他看到了外面排列猶如銅牆鐵壁一樣的持戈甲士,刀兵林立,死一樣的寂靜,帶著森冷的肅殺感,接著又是軸繩釦人心絃的轉動聲。
床弩弦鳴驚風雨,那鋼鐵鑄成的箭羽撕裂了空氣,烏光一閃,如閃電般到了陸小風眼前。
他的速度雖然比著常人已經很快,但是比著這些箭羽緩慢地像是烏龜一般。
千瘡百孔,他全身上下扎的像是刺蝟似的,蜂蠟一滴滴的向下落。
蘑菇的菌絲伸向了每一塊血肉,紮根進去,避免它們的脫落。
他能感受到藏在軍伍中的宇文化及他們,但是可以隨意殺死宇文化及,卻殺不死宇文傷,那道先天罡氣,將他所有的手段都隔絕在外了。
這些軍士顯然是精心挑選對付他的,沒有一人服用過喪屍病毒“白加黑”。
而且火光燎燎,他的細菌攻擊也不會有作用。
宇文傷看著對面那人一點點將每一柄長矛拔了出來,然後那空洞的地方有白色的絲線一點點癒合,這如神魔的一般的手段讓他震怖。
哪怕軍紀如鐵的行伍也發生了混亂,畢竟誰也沒想過要對付的敵人竟然殺不死的怪物!這可不是經受了唯物教育的現代化軍隊,他們從小到大經受的可是神魔薰陶的封建教育。
眉頭緊皺,但是下手足夠堅決,刀光一閃,幾個後退的兵士已經被斬首。
“眾將士聽令,那不過是個邪魔,而且已經被我等射成重傷,我等奉天子詔令,有龍氣護體,我等害怕什麼?眾將士,隨我放箭!”
令兵大喊。
軍伍才算稍稍安定下來,但是明顯弩箭稀疏了很多,宇文傷皺眉看著這一切。
“叔父,這一定是那更高一層次的仙藥,否則癒合能力不可能這麼恐怖。這仙藥的配方,我宇文家一定要得到!”
此時宇文化及的身上已經傷愈,他的體質潔白如雪,哪怕髮絲也透著冰晶的顏色,好像粉雕玉砌的冰雕。眼中滿是貪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