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場雨下的並不大,但是卻格外的持久,已經整整四天了,卻依舊沒有任何想要停止的意圖。
周鴻不喜歡雨天,甚至可以說是厭惡。
自打他有記憶的那一天起,只要是雨天,就從來都沒有發生過讓人愉快的事情。
他永遠都忘不了那個雨夜,母親跪在只有十二歲的太子面前不停的磕頭懇求太子繞過不懂事的自己,忘不了跪在鐵鏈上淋了整整一天一夜的雨才求得了周君青的原諒,永遠都忘不了自己被抽的半死的時候,母親跪在地上哭的幾近昏厥。
看著林欽禾在雨中有些佝僂的背影,周鴻低低的笑出了聲。
“你想活的久一些,那是你的事,我只想…………要一個公道。”
……
……
天成院,黑水臺的總部。
這裡的一切,都充滿了壓抑,沒有任何光鮮亮麗的色彩,有的,只有黑暗。
房間裡沒有一絲的光亮,所有的的窗戶門沿都被厚布遮擋的嚴嚴實實的。
桌子上點著一盞油燈,擺著一盤花生米,放著一壺酒。
喝一杯酒,吃一粒花生米,看著桌子上不停閃爍的燭光,楚聿輕嘆了一口氣。
“還是被擺了一道啊!”
從王澤將南翎帶出南府的時候,他便清楚的知道,他們的計劃,又要變動一下了。
不愧是三朝元老,看人可真是夠毒的,手段…………也真夠狠。
“果然,還是小瞧了天下人。”楚聿苦笑道:“這麼一個老實人,耍起心眼來,也是絲毫不差啊!”
一邊說著,楚聿又倒了杯酒一口飲下,看向了站在門口的男子。
“你說,他這麼一個人,怎麼就養出了你這麼個白眼狼?”
沒有回答楚聿的問話,楊明低著頭,語氣有些沉悶。
“信一定是在王澤的身上。”
聽到楊明的聲音,楚聿失笑,看著楊明有些漫不經心的問道:“為什麼你不會覺得是在南翎身上?”
楊明沉默,低著頭,一言不發。
見楊明沉默,楚聿輕笑出聲,笑的有些嘲諷,語氣輕悠的說道:“有些事情,既然做了,就不要在瞻前顧後,猶豫不決。
這人吶,若想活的好,就得心狠,心不狠,成不了大事。
你出賣了自己的老師,毀了師妹的容,最後更是一把火活生生的燒死了自己的老師,怎麼,這個時候,你還想著和你那個可憐的師妹再續情緣?”
楊明依舊沉默,低著頭,一言不發,垂在衣袖中的手,卻是緊握,只有一丁點的指甲,更是直接扣進了手掌中,絲絲血跡,從掌中滲出。
見楊明沒有絲毫的反應,楚聿有些無趣,撇了撇嘴,又喝了杯酒,不在繼續在這個話題上糾結。
“趙安殺了祝吉?”楚聿冷聲問道。
沉默了片刻,楊明聲音有些低沉的回道:“是。”
“將事情的經過從頭到尾一字不差的都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