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澤很清楚,皇帝要保林欽禾,因為對方這件事情,辦的很合他的心意。
甚至可以說林欽禾就是在給皇帝辦事。
既然如此,那麼那些跟佛門走的近的,或者說是與佛門一條繩子上的人,若是想幫助青華寺洗脫造反的罪名,最為關鍵的一點,便是搞掉林欽禾,而且必須是已栽贓陷害的罪名。
他們會上奏,會逼迫周君青查辦林欽禾,但是,同樣的,他們也不會逼的太緊。
朝廷之上的事,說白了,也不過就是互相之間的妥協罷了。
皇帝向百官妥協,百官向皇帝妥協。
你讓我查辦林欽禾,我查了,也將他入獄了,也三司會審了,但是之後的結果,你們就不能插手。
插手了,就是越界,越了界就是不守規矩,你們要是不守規矩了,那我也就不會在接著守規矩。
我是皇帝,是君,是主子,我若是不守規矩了,遭殃的,就是你們。
這個道理,李墨懂,劉飛雲懂,百官懂,皇帝也懂。
這就跟之前要讓寺廟一塊交稅的政策一樣,是,我們確實是沒法繼續駁了你皇帝的面子,但是,下旨意的是你,具體施行的卻是我們,只要我們不願意,有的是辦法讓寺廟不用交稅。
這也就是明明朝廷關於寺廟交稅的政令已經公佈了好久卻沒有絲毫動靜的原因。
同樣的,這一次查辦林欽禾,無論是李墨還是劉飛雲或者是已經死掉的康承,都沒有想過一定要置林欽禾與死地。
真搞死了,那肯定是很完美的。
可要搞不死,那也無所謂。
他們要搞林欽禾,說白了,也不過是一個試探,也是一個後路。
試探是試探皇帝的態度。
而後路…………若是你周君青真要為此事而發難,至少佛門不會真的就沒有理由。
若青華寺真的是因為造反而被滅寺的話,為何會審訊林欽禾,為何會無緣無故的殺了康承,為何會如此的敷衍了事。
他們不怕王澤鬧,就怕王澤鬧的不夠。
周君青亦是如此,他必須要留下些許的口舌,不管這個所謂的口舌到底能不能站住腳。
殺康承是,任由王澤胡鬧也是。
畢竟佛門勢力的影響太大了,這樣的勢力,根本就不是能夠一杆子全部打死的。
只能慢慢的磨洋工,一點一點的去試探底線,一次一次的降低他們的底線。
每一次,都要確保能夠卡在對方接受不了卻又勉強能夠接受的那道檻上面。
就拿這一次來說,青華寺的造反,先不管它是真是假,只要有了這個口舌,周君青完全可以憑此大肆查抄大玄境內各地的寺廟。
但是他沒有,青華寺的造反只定義為了青華寺,而不是涉及整個佛門。
“殿下,你實在是不該去啊!”
看著面色陰沉的從外面回來的周廣,一個頭發胡須皆已雪白的老臣有些苦澀的說道:“您這一去,可是會讓您本就難堪的境遇更加的雪上加霜啊!”
“少師,我需要你一個解釋。”周廣臉色有些難看的看著衛傅義語氣有些低沉:“為何要讓人攔著我。”
是的,若非是衛傅義差人暗示,他又怎會那麼輕易的從御史臺中灰溜溜的出來。
看著面色陰沉的周廣,衛傅義輕輕的嘆了一口氣,有些苦澀的解釋道:“殿下,你還不明白麼,要保林欽禾的,不是王澤,而是陛下啊!
陛下為何要保林欽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