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尚書左僕射,何文昊……”
聽著耳中充滿了威儀感的聲音,王澤的心底莫名的有些發虛。
畢竟他兒子早上才被自己坑了,下午就碰見了老子。
實在是……太意外了。
連忙收斂了下心神,王澤對著何文昊拱手施禮道:“見過何公。”
微微回了一禮,何文昊便直接開口問道:“關於你對報災期限的設定,老夫甚是疑惑。
救荒之道,以速為貴,倘若朝廷賑濟遲誤時日,便會有大量的死傷流民,到那時,即便有賑貸,怕是也無濟於是。”
聽到何文昊的問話,王澤沉吟了片刻後才緩緩的說道:“所以晚輩便建議朝廷儲備賑災糧,或者由各府縣自發阻止,到那時,若是災情稍輕,百姓便可自己度過,若是災情嚴重,則開啟賑災糧,完全可以撐過朝廷確定災情且進行賑災措施的這段空白時間。”
“如此,到是與老夫想的一致,可是老夫還有一疑慮…………”
何文昊問了很多問題,往往都是王澤剛回答了上一個問題,他下一個問題就會脫口而出。
而且何文昊給王澤的感覺是他並非不知道問題的答案,而是想聽自己說一說自己的見解並且相互映照。
時不時的還會因為某個不同的見解和王澤進行一番激烈的爭辯。
這也就導致了每次王澤回答他的問題的時候都要認真思考好半天才敢開口。
追究到底,前世的他也不過是一個理科生而已,頂多就是愛看看歷史書,喜歡聽一聽百家講壇什麼的。
我太難了。
王澤內心哀嚎,他感覺自己就在這宮殿裡這麼一會兒死了的腦細胞都能比得上當年學高數的時候死的腦細胞了。
至於周君青和另一位四十多歲的老頭,則是饒有興趣的看著兩人的辯駁,時不時的也會因為兩人的談話而皺眉苦思。
“災後的重建更是重中之中,就比如這次旱災,如今已然入秋,整個涼州數十萬百姓皆是顆粒無收,這個時候朝廷不僅是要幫助百姓重建房屋,準備糧食幫助他們度過這個冬天。
可由朝廷出面出資,組織災民搶種搶收,或提供有力保證,為下一輪農作物的生長創造條件,以便將災害造成的損失降到最低限度。通常,最好的辦法則是為百姓提供口糧、種籽和耕牛。
考慮到災民貧苦,朝廷所借之物可降低利息或永遠免除利息。
同時,也應大力修建水利,治理耕田,為來年的生產做準備。
且為了能夠讓朝廷的政策能夠儘量的落到實處,朝廷也應派遣官員已督辦協辦的名義前往災區,監督各地官員,並且需要將賑務過程詳細記錄在冊上報中央。
考慮到派遣官員中或會出現害群之馬,朝廷應暗處在派遣官員暗處調查以備不實…………”
洋洋灑灑的說了一大堆,王澤儘量的保持自己的條理清晰,且說的每一句話都是要在腦海中反覆思考好幾遍確定沒有問題後才會說出口。
說完之後,王澤舔了舔有些乾裂的嘴唇,看著低頭沉思的何文昊小心翼翼的試探道:“何公可還有什麼疑問?”
“暫時沒有了。”聽到問話的何文昊回過神來,輕輕的搖了搖頭對著王澤拱手道:“王公子所述已十分詳細,且各方各面都已考慮周全。
根據王公子所述,何某用不了多久便可將其整理成冊並將散佈各地,到時,即便是庸碌無為之輩,也可憑藉此冊治理天災。”
聽到何文昊的話,王澤驚了一下,隨後便有些飄飄然了。
已何文昊的意思,自己之前說的那些,稍微整理一番,便可成為以後治災救災的標準。
“何公客氣,何公太客氣了,晚輩的這點虛淺見識怎麼能擔得起何公如此評價。”
儘管嘴上說的這樣,可王澤的嘴角卻是都快要扯到耳後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