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言辭鑿鑿,邱忠縣看了看一旁的師爺,師爺便俯身在他耳畔說了幾句。
隨後,邱忠縣讓人給攙著站了起來,“獄士!”朝著外面等候的獄士喊著。
“是,大人有何吩咐。”
“先把這人私下交易的供訴記下來,讓他畫押,再讓他將殺人案子的罪述也說明一下,待來龍去脈說明,你再呈報到我府上來!”邱忠縣摸了摸把鬍子。
“是,大人。”
說完,邱忠縣就帶著人離開了。
待他們走後,卻聽著獄卒說道:“你這臨老了確實好,人家邱大人以往從沒有耐著性子這麼久。”
“如何?”
“自是早已用上了刑具,而你也差不多半個沒了。”另一個較年輕的獄卒說道。
兩個獄卒把吳老攙回了他原先關押的地方。
“你們去給我拿來筆墨。”獄士命令著。
“是。”
待獄卒把筆墨拿來了,獄士又趕他們走了,“你們先去吧,爺在這先盯著他把陳情書籤了。”
“是。”
這時,獄士從懷中取出原先就寫好的那一份,本是受命要在他受刑昏迷之時給他簽字畫押的,可是誰知今日邱忠縣一反常態,沒有用刑。
“你可真是幸運。”獄士又感嘆了一聲。
“不過呢,”可是馬上又話鋒一轉,“這陳情書我是給你代擬好了,只要你簽了字,方才你與邱大人說的什麼呢,我便當沒聽見。”
吳老皺著眉,接過了獄士提供給他的“陳情書”,他可當真是奇怪了,一個小小的獄士,竟一個人在這要他簽字,還是故意把其他兩個趕走,原是如此!
陳情書:我吳知遇,在秦方城內,自以為權高勢大,便夥同已故秦方州官朱亙,行使職務便利,暗自與旲國重臣交易。朱亙本想認罪伏法,奈何吳某貪心未泯,殺意便起,另謀害了兩條人命。如今人贓並獲,未可抵賴。但願吾陛下仁慈,放過吳府其他無辜眾人。且吳某自知罪孽深重,無以面對世人,今上樑自縊,求得原諒。
吳老拿著白紙黑字陳情書的手,心灰意冷地垂落,打在他自己的膝蓋之上,冷笑著說道:“呵呵,我以真心待人,奈何他人棄我如棋子。”
原來這個獄士便是夏侯指使辦事的,吳老怎麼也沒有想到,如今的夏侯比那時的老夏侯還要心狠手辣,竟真真的想要殺人滅口。
夏侯家本就與都仁沒有過往來,如此一來,他便坐實了這秦方惡霸的罪名。而儘管這些年,他苦苦從中斡旋,還只拿分成,不僅沒有苦勞,到最後還依舊只是一隻替罪羔羊。
獄士環顧了四周,觀察著獄內的情況,又小聲說道:“你便安心去吧,只要是你吳家的人,有了你這份認罪書,我們老爺一定會為他們尋一個好的安身之處,讓他們自此下半生無憂。而你的夫人們也會依舊有坐享其成的分紅收入。”
“可是當真?”吳老當真不知家中的妻妾們的情況,入獄之後也再也沒有見過他結髮妻子,但按照他的推論,一定是路途跋涉,且官府管理嚴苛,她們婦道人家肯定是想不到辦法進來看他的。
也因此,在吳老認為,她們還是在家裡焦急如焚地等待著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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