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的雨澆蓋了一遍觀渚城,洗刷了一些塵土,秋風瑟瑟,帶來一股清涼的青草氣息。
倪華裝好了行囊,早早地敲響了官衙門口的大鼓。
衙內一個衙官戚風打著哈欠開門了,“哪個不開眼的,這一大早,擊什麼鼓?”
“本少爺在此。”倪華挺直了腰桿子說道。
“你?”戚風揉了揉眼睛,看著他衣衫襤褸的樣子,大笑著說道:“哈哈,我當是誰家的少爺,你?哪個鄉溝溝的少爺?”戚風居高臨下一臉嫌棄地看著他。
倪華一生氣,拿起兜裡的彈弓,朝著戚風打了兩石子。戚風自是沒有防備,白白捱了他兩下,腹誹道:“這t還真打啊。”
“你。”戚風氣沖沖地用手指著倪華,“你這黃毛小子,竟如此膽大,竟真敢襲擊衙官!”拔起劍就要與他幹架,只是張孝天出來的及時,提前終止了這場鬧劇。
“戚風,”張孝天的八字鬍子,襯得他更加硬朗帥氣,方方的額頭兩側下垂的兩撮劉海,凸顯的更加光亮有型。“怎麼回事一大早大呼小叫的。”張孝天依舊是這衙官中的衛侍長,身後還跟著巴輝和戚雨。
戚雨年紀自是尚輕,巴輝卻是身材稍稍走了樣,有些發胖,單側的劉海掩蓋住了他那又細又長的疤痕,好似這十年歲月獨獨苛待了他。
姣好的天氣,立體感十足的雲層,恰恰的溫暖,與昨日相比,獨獨少了一陣清風。時光流轉,是喜是悲。
戚風極委屈地說道:“老大,你看!”戚風轉身指著地上的兩塊石子,又躬身撿了起來,可憐巴巴捧起來給張孝天看,“這黃毛小子竟用這麼大的兩塊石頭扔我!”
張孝天上前細看這個張揚的男孩時,只見倪華手持彈弓,雙手交叉環胸,側立著,身懷一股傲氣,把頭偏向另一側。
隨後張孝天先是看了看天色,後說道:“你擊鼓是為何?”
“我來徵兵。”言簡意賅。
“你,就你。。”戚風剛想找著機會嘲笑他幾句,被張孝天示意攔了下來。
“現下才是卯時,我們辰時才正式開始,你先回去吧。”正當著張孝天這樣說著時,衙門外的幾個角角落落,零零散散,走出來幾個膽膽怯怯的人,衣著不一,衣著品質較差的人多一些。
張孝天自是驚了驚,不曾想此次倒是有這麼多人應徵,往日是再多的餉銀他們也不願意去的,正聲問道:“你們都是來應徵的?”
“是。”有些個點點頭,有些個鼓足了勇氣,從嗓子眼發出了聲響。
巴輝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上前揮了揮手說道:“那都聚上前來,我們一一排查了先。”
巴輝撇著頭,細細一數,倒也不乏十幾個人。
有個人端著雙手走到張孝天面前,這張衙官他自是識得的,行了個禮,怯怯地問道:“張衙官,我們還有個問題想問一下?”
張孝天睥睨著他,說道:“什麼?”
“我們這次徵兵的餉銀是多少?”髒兮兮的臉上透著一絲可憐,目光中又帶有一絲希望。
“是觀渚城城民嗎?”戚風先是問道。
“是的,祖父是這裡的,我只是如今落難了,想做個武卒討口飯吃。”男子應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