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尊……”
紫炎帝君一愣,隨即有些感嘆,“事到如今,您心中惦記的竟然還是六界,慚愧、慚愧啊!”
如今徵清半隻腳邁入聖境,完全可以置六界於不顧,兀自悟了道法,一躍成為化神之聖,從此步入聖道,不理凡塵俗世,超脫六界之外,豈不快哉?
可她此刻心中惦念的竟然還是六界,哪怕放棄自己步入聖道的機會也要引渡妖帝妖后,然後與六界共同禦敵,這般胸襟,早已非常人能有。
“帝君言重了。”徵清苦笑著搖搖頭,“如此抬舉我,實在是羞愧,其實人界這種種災難與我也脫不了干係,如今我深陷六界凡俗之事中,又如何能夠摒棄得開,不管不顧,孑然一身渡劫而去?”
她揮手幻化出一面水鏡,鏡中正是凡間那些人現在的情況。
徵清看得心中發緊,不忍地撤去水鏡,朝紫炎帝君道:“你看那些凡人,先是為天災所害流離失所,家破人亡,現又遭惡靈屠戮,小命難保,我若是不站出來護他們一護,以他們的能力,又如何能夠安穩存活於世?眾生皆苦,倘若能幫他們一把,倒也不失為功勞一件,或能抵消我這一生罪孽,讓我卸下一些因果罪業去。”
紫炎帝君問道:“這六界這麼多人,難道就非上尊一人不可嗎?”
徵清輕笑:“自然不是非我不可,六界人人都能為此出一份力,可是若讓我儘自己所能為他們做點什麼的話,這或許是我能做得最好的了。我確實可以用自己的靈力慢慢進化每一個地方時間一久自然也會讓人界恢復平和安寧,可是這樣,還會死更多的人,不是嗎?”
紫炎帝君聽她這麼說,也知道她是下定了決心,自己無法改變她的決定,只好答應下來。
“上尊可要忍耐著些。”紫炎帝君關切道,“這一次只會比第一次祭出妖丹時更疼。”
徵清想起當初那錐心蝕骨的疼痛,不禁打了個寒顫,可即便是要獨自一人承受那般劇烈的疼痛,她也不願意再看到那些凡人慘死的模樣了。
受害的其實遠不止凡人,徵清明白,在瀲月或者更多人看來,她這麼做不過是無謂的犧牲,即便她不拿自己的靈力來佈下散靈之陣,這個劫難也終究會過去的,因為天道不可能眼睜睜的看著六界滅亡,總會留下一線生機。
可是徵清想,她既然得了天道照拂,六界尊崇,成為說神尊,就應該保護他們。
若是她不這樣做的話,還會有更多的人因為那些惡靈而失去生命,又或者被“鬱夷”所害,神魂俱滅。她自己已經承受過一次失父喪母之痛,不願意世間再有這樣的事情發生了,比起自己飛昇,她希望能有更多的人家庭美滿,能好好的活著。
無論是身為妖界的帝女還是神尊徵清,她都希望能夠看到六界和平。
或許她的做法是很極端,也十分愚蠢,可是如今這六界修為比她低的只有六界君主,若要讓六界君主來支援散靈之陣的話,正至少要兩位。
在這樣的時刻,若讓六界損失兩位君主,必定會造成六界動盪,惹得六界生靈心中不安,繼而產生混亂,必然又起風波。
而修為比她高的、還在六界之中活動的只有涼溪尊神一人,可涼溪尊神素來不問世事,先前護著漓落已經是破例了,她又怎麼可能插手六界之事,無端給自己牽扯因果?
更何況,徵清本就是天道選中的那個人,所以她是最合適這樣做的。
陣法很快就佈置好了,紫炎帝君先用符咒壓制了徵清的修為以及體內的靈力,以保證取出了妖丹之後,她體內的靈力不會突然失控,導致神脈損毀。然後便直接動用法術生生剖開徵清的丹田,將她的妖丹取出來。
剖丹之痛已非常人能忍受,更何況徵清的妖丹才與神脈契合不久,如今又再次被剖出,痛苦只會比先前更劇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