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是個小妖精,值得你這麼捧著護著?”瀲月不知從哪冒了出來,打趣道:“剛剛話說重了吧,瞧把人家委屈的,都快哭了。”
“這有什麼好委屈的?”
徵清不解道:“只有不斷提高提高修為,才能保護好自己,這一次是我護著她,那下一次呢,再遇到危險的話,又有誰能救她於水火?求人不如求己,讓自己變得強大才是最好的辦法。她年紀雖小,可若是自此打好基礎,往後定能褪去妖骨修煉成神。”
瀲月嗤笑,說出來的話帶了幾分刻薄:“你當成神是什麼容易的事情,爛大街的蘿蔔白菜不成?別看如今神界杵著一大群神仙,可他們那神位是怎麼得來的還不一定呢,上回璃火鬼鳳在天宮逞兇,他們做出什麼貢獻了嗎?什麼武神上神,不照樣被一把火燒得焦黑如炭。
你要看,得看妖界冥界和魔界,如今冥界只有冥王殿下一位鬼神,而魔界也不過三位,可這些神哪一個拎出來不是能震懾四方的?這就是差異。
六界生靈,凡要成神者,需不斷磨練自己的修為,磨練心境,經歷成神大劫,受天雷淬骨伐經之痛,如此方能得正果。可神界那些神多是仙草靈藥堆出來的,修為或許還不及囹圄山那些大妖。”
見瀲月說得頭頭是道,徵清轉頭看著他,“看來魔尊對此倒是頗有體會。”
瀲月笑了笑,狀似不在意地道:“都是過去的事情了,要想成神,哪有不吃些苦頭的。旁人只知魔尊身份尊貴,卻不知這背後是何等的腥風血雨。”
二人一邊說著,一邊往外走。
徵清感慨道:“眾生平等,六界之中,誰能逃脫得了天道的束縛,我們這些人不過是運氣好一些,能力強一些罷了。”
瀲月懶笑,說出來的話卻誅心:“都說什麼眾生平等,其實哪來的什麼平等?天道看起來自有一套規矩束縛著天下人,維持著秩序,可卻也是偏心的。
你看看那些生而便是神、便是仙的,他們比一般的修士起點高很多,晉升之路也會順暢很多,可生來便是妖魔的,又如何是好?他們要想褪去自己那一身的汙濁,甚至要付出十倍的代價。
上尊生來便是神,應該未曾體會過易筋伐髓的痛苦吧?更沒有體會過那種因為自己修為淺薄,能力不夠而無法保護自己在意之人的感覺。所以你才能在這裡如此雲淡風輕的說出這句眾生平等。”
瀲月的話雖然說得有些傷人,可卻也是事實。
徵清的記憶裡,從來都是上清境的安謐寧靜,師傅偶爾的提點,以及看不完的術法典籍,這些勾心鬥角的事情,確實從不曾遇見過。
相比較那些一出生就掙扎在命運洪流中的人,她的一生,可謂是順遂無比,人人豔羨。
徵清沉默著思索了片刻,得出了結論,“你說得對。”又補上一句,“今日幸得魔尊賜教。”
似乎是沒想到徵清會這樣說,瀲月微訝地看了她一眼,見她一臉認真,不似在開玩笑,忍不住道:“上尊這樣的,只怕是被人賣了還會幫著數錢吧。”
本以為六界人人敬仰的徵清上尊會是個睥睨天下的冷麵神尊,可接觸下來才發現,她竟是個不諳世事的,空有一腔赤誠之心,卻無半分算計之意,想來這天底下大概都找不出第二個這般純粹的人了。
“我又不是貨物,怎會被賣掉。”
徵清有些不解,卻也沒再計較此事,而是問道:“你不是說要接近太子,然後藉助國師之力查探璃火鬼鳳的下落嗎?如今這遲遲未曾有進展,你可想好應對之策了?”
其實徵清已經聯絡過南國那些大大小小的土地神,只是四方土地神都說未有異動,想來那璃火鬼鳳還未從界域中脫身。可若是等到發現璃火鬼鳳的蹤跡再聯絡南國國師,讓他請南國國君發兵保護百姓的話,只怕已經遲了。
也不知魔尊昨夜去做了什麼,她又不好過問,只能隱晦地催一催。
瀲月薄唇微動,眼底劃過一抹暗色,“不急,且再等等,水到渠成之時,本座自會告知上尊,本座還有些事情需要處理一二,上尊可自己走走。”
徵清見他都這麼說了,也不好再追著問什麼,只能應下來,眼睜睜看著瀲月離開。
離開徵清能探查到的範圍之後,一道身影出現在瀲月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