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徵清懶得與他糾纏,正準備離開,鬱夷卻不依了。
“你還沒說,你這是要去哪裡呢,怎麼就要跳斬神臺?”
鬱夷追問道,“雖說以你的修為,便是在這斬神臺上跳他十個來回也不是問題,可這畢竟不是什麼好去處,跳一回要少好幾百年功力的,可不能亂來啊!”
“……”她又不傻,為什麼要在這斬神臺跳十個來回?
徵清轉念一想,囹圄山的事冥界也是有份的,或許鬱夷還能幫上些忙,便直言道:“數百年前我在囹圄山設下了一道結界,護得囹圄山附近的百姓一個周全,怎奈近來卻異動頻發,所以便著急去看個究竟,誰知被你給攪和了。”
鬱夷眨了眨眼,“你難道不知道麼?三日後,便是魔尊瀲月的大婚,想來囹圄山那些人最近有所動作也是因為此事。”
這徵清還真不知道。
徵清算了算日子,發現正與天帝壽宴是同一日,不禁有些疑惑疑惑道,“這魔尊與天帝素有舊怨不成?怎麼偏選了三日後成親?不過這六界之中,人仙妖三界都是與神界交好的,你的冥界倒是哪邊都不得罪,可這樣一來,魔尊和天帝在六界之中的地位和號召力豈不是一目瞭然了?
如今神界和魔界本就互相看不順眼,倘若因為兩位尊主爭風吃醋導致發生了摩擦,引發戰爭倒是不好。”
自古神仙打架,凡人遭殃,若是神界和魔界當真爆發戰事,只怕人間又要生靈塗炭,哀鴻遍野。
鬱夷的目光閃了閃,“這次的事情只怕不是爭風吃醋那麼簡單,實不相瞞,前些時日我也收到了囹圄山那邊傳來的訊息,他們似乎達成了某種共識,要做些什麼,只是你也知道,囹圄山如今早已是四不管地帶,便是我有心要插手,也未必有那個能力。
看在你我相交一場的份上,我好心勸你一句,莫要再管囹圄山的事情了,如今你修為已近圓滿,即將登臨聖道,又何必要去趟那趟渾水,白白招惹一身的因果業障?倘若因為一念之差,毀了你千萬年的修為,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徵清搖了搖頭,不甚贊同地道:“鬱夷,你知道嗎,我們之所以比其他人修為深厚,法力更高,便是有義務要護著些他們的。人人都知道,天塌下來有高個子頂著,那我們這些所謂的強者又怎麼能因為害怕自己受到傷害,就置之不理呢?
今日是那些凡人的生存受到威脅,所以你好心地勸告我不要多管閒事,那我問你,倘若今日是你冥那些界子民遇到了這件事,你還能袖手旁觀,如局外人般這麼輕飄飄地站在這裡說,他們只會影響你的前途嗎?”
鬱夷皺了皺眉,他不會,也不可能。
可那是因為,他是冥界的君主啊,他受冥界之人的供奉和敬仰,自然要盡全力保護他們,徵清卻不同,那些凡人自有人間帝王護著,哪裡需要她去多管閒事?
徵清輕輕笑了笑,“我知道你在想什麼,確實,凡人相對於我們來說,實在是太弱了,活的又短,左右都是要死的。可那也是鮮活的生命,我護著妖族是自己身為妖神的責任,我護著人類,卻是我身為神尊的責任,我不求你能助我,只願你不要阻我。”
師傅曾說,既然選擇修道,便該順應天道,但凡遇上即是因果,為強不可凌弱,為弱不可為禍,若要真正領悟聖道,便要明白什麼是天意,什麼是可為,什麼是不可為。
徵清覺得,這其中的道理她悟得不透,可最基本的道理她卻是明白的。守護蒼生,維護弱者,是身為神仙的本職,如今人介面臨災禍,她怎能坐視不理?
說完,徵清捏了個決,祭出清音玉,直接跳下了斬神臺。
斬神臺最可怕的便是罡風,這裡因為連線了神界和人界,靈力極不穩定,所以罡風也極為鋒利,普通小仙要是跳下來,別說是仙根了,三魂七魄都會受到重創,就算僥倖得以保全,也沒有資格入輪迴之道,只能遊蕩在六界之中,一直等到魂飛魄散。
便是上神,被封印了法力、剔除了神骨之後跳下斬神臺,神魂也會被消磨,不過勉強儲存三魂七魄,有個轉世的機會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