徵清敏銳地察覺到廖晨的異常,微微眯了眯眼。
“我占卜的結果顯示,守山陣為兇。按理說,那陣法乃是先天帝佈下的,不該如此,不知上神可否解答一二。”
說話時,徵清一瞬不瞬地盯著廖晨,捕捉著他的每一個細微表情。
廖晨上神眉頭微皺,一臉坦蕩,“上尊怕是多慮了,夏符仙山乃是仙家之地,靈氣豐沛,更是有五位上神坐鎮,若是這守山陣法有什麼異常的話,我們不可能沒有察覺。”
“既然如此……”
話未出口,殿外忽然傳來一陣打鬧聲,徵清止住話頭,看向明顯隱瞞了什麼事情的廖晨上神,淡聲開口:“上神還是去看看罷,竟有人敢在這晨曦殿前鬧事,你這夏符仙山的規矩未免鬆懈了些。”
見徵清上尊不再追問守山陣的事,廖晨上神自然是求之不得,順著她的意思道:“還請上尊見諒,想必是些不懂規矩的小輩在這裡胡鬧,待我讓人去看看。”
說著,他召來一個管事弟子詢問是什麼情況。
徵清沒有說什麼,可在她看來,廖晨越是表現出一副坦蕩的模樣,就越代表著這背後有什麼不尋常之處,本來她還是懷疑,如今就已經可以肯定了。
而且從廖晨剛剛的反應來看,他應該是不想讓自己知曉背後的事情。
有趣。
徵清懶懶地看向殿外,心中不禁生出幾分嘲諷。
以前倒是不知道,這看似平和的神界仙界背後竟然也隱藏著這麼多的秘密。
不多時,那個弟子便回來了,恭敬地道:“上神,方才是白霜上神的弟子墨晏和臨洮師妹在外面,聽說是臨洮師妹欺負了墨晏的小師妹,所以墨晏才會找上門來的。”
聽到臨洮這個名字,徵清微怔,下意識就要應,但她很快想起來這“臨洮”說的是誰。
當初廖晨招徒弟,是有個很搶眼的鳳族小姑娘,她與當初的自己不能說是十分相似,只能說是一模一樣。不管是音容笑貌還是武功招數,都是當初她還是臨洮時的模樣。
今日若不是恰巧碰到,徵清倒是沒想起這茬來。
既然她就是臨洮的話,那麼如今在夏符仙山的這個臨洮身份就很耐人尋味了。
徵清很快又想起一件事,當初臨洮和封潯為了找什麼藥得罪囹圄山頭目,然後被釘了封神釘,後來不就是溱洧給她拔出來的麼?
溱洧因此靈力耗損大半,緊接著,天宮的結界就被毀了,然後璃火鬼鳳就出現了,還真是一環扣一環呢。
既然如此,這個“臨洮”出現在夏符仙山的目的就很明確了。她根本就是個拿來吸引溱洧注意力的棋子,也是幕後之人制造出來的,她的替身。
想到這裡,徵清在心底自嘲一笑。
當初溱洧做得那麼絕,不僅騙婚對妖界動手,還殺了她的爹爹和阿孃,將他們的魂魄囚禁在天宮,根本沒有考慮過她的感受,甚至縱容漓落和涼溪上神傷她,這樣的溱洧又怎麼可能為了個替身失去神智?
或許,是她想多了。
廖晨上神看了一眼徵清,擔心她再追究守山陣的事,又想著方才徵清說夏符仙山弟子不守規矩的事,索性道:“把他們兩個都給我帶進來。”
“是。”
管事弟子應了,很快就帶著兩個人進來了。
徵清抬頭看去,微微失神。
女子一身紅衣,一頭墨髮簡單地用紅色髮帶束了,張揚明豔,驕縱貴氣,讓人一看便覺得不敢褻瀆。只是她的眉眼間卻帶著幾分單純清澈,散去幾分凌厲之氣,倒顯得率真起來。
看著那張熟悉的面容,徵清心裡說不上是什麼感覺,但是她很快確定了一點——如今這六界之中肯定有一個人知道當年的事情,並參與了璃火鬼鳳這一系列事件的謀劃,說不定,就是那個幕後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