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領們信心大增,暗想她也是有破綻的,並非無敵。
然而事情再一次出乎他們的想象。
九萬輕輕揮舞衣袖,帶起一陣勁風,吹開了所有射向她的弓箭,還有一些倒射向發出弓箭的弓弩手。
許多弓弩手還沒弄清發生了什麼,就被箭尾射中,倒伏於地。
對,不是尖利的箭矢,是安裝著箭羽的箭尾。
誰說箭尾就不能殺人?
只要力氣夠霸道,角度夠刁鑽,飛花摘葉都能取人性命!
“啊啊啊!”
“她不是人,不是人!”
好幾隊軍士崩潰了,自亂陣腳,抱頭鼠竄,無論將領怎麼威逼利誘,都不敢與她為敵。
九萬莞爾一笑,俯身撿起了地上的定海大將軍。
接下來,就是獨屬於她的殺戮時刻。
她走得不快,也不需要任何招式或章法,只需要隨手揮動。
定海大將軍在她手裡,就像纖細輕靈的繡花針,指哪打哪,如臂使指,隨著她的意志穿花蝶一樣自由飛舞。
所過之處,屍橫遍野,哀嚎聲聲,鮮血與腦漿齊流,人體與兵刃共飛。
她無比生動地詮釋了一句話,一力降十會。
崔傢俬兵唯一的生路是跪下。
跪者生,頑抗或奔逃者死。
在場所有人,都沒有見過這般可怖的景象。
熙永帝和三位愛卿也到了宮牆上觀戰,各自腿腳發軟,兩股顫顫。
仙安長公主殿下神威大發,掃蕩叛軍,他們本該高興。
然而根本高興不起來,滿心都是恐懼。
一種超出了盛衰榮辱、生死界限、難以形容的純粹的恐懼。
……她,她還是人麼?
人能做到這樣的事兒?!
皇宮東南西北四個方向,東、南已定,但並不清靜,跪在地上的崔傢俬軍不敢動,卻能發出各種各樣奇奇怪怪的聲音,似哭非哭,似嚎非嚎,聽著非常瘮人。
她在西面,有條不紊地殺著。
動作看起來並不快,卻每次揮舞間都能收割一大片。
除了“收割”這兩個字,熙永帝找不出更合適的形容詞。
就像豐收的季節,農夫拿起鐮刀,一捆一捆收割成熟的莊稼。
莊稼不會反抗,這些叛軍也反抗不得。
她與農夫最大的區別,在於農夫揮汗如雨,滿身疲憊,她卻像是閒庭漫步,園裡觀花。
頭髮都沒亂,衣裙上似乎也沒有汙漬,偶爾還回身向他們揮揮手。
有次不小心踩到地上的血,她特意去一具屍體上擦了半天。
如果忽略她正在做什麼事,簡直就像清雅愛潔的小女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