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肅羽只是受了驚嚇,並無大恙,眼下已喝了安神湯,不用擔憂。”
處理完春草堂那一團亂麻,盧東山就趕到蘭安居安撫妻子。
王琇書隨意應了聲,心說誰擔憂那小畜生。
盧東山又鄭重道,“我絕不會休棄你,母親信口開河,不要當真。”
王琇書:“信口開河?這麼說,蔡小姐沒有看上你?”
盧東山眸光微沉,“事關女眷名譽,夫人慎言。”
蔡清雪體態修長,美豔多姿,哪怕已經三十多歲,也能令男人著迷,但他想結成這樁姻緣,並不是因為蔡清雪的容貌。
男子漢大丈夫,豈能將女色放在首位?
他看重的,是蔡清雪的家世。
就算蔡清雪貌若無鹽,他也願意娶。
母親以他為榮,覺得他光宗耀祖,卻不知道他在官場上步履維艱,盧家起自貧寒,王家的人脈也最多能扶持他此前任縣令,能當這知府,還是因為機緣巧合,朝中各派爭鬥不休,讓他撿了個漏。
想再進一步萬萬不可能。
販夫走卒都知道,朝中有人好做官,反過來,朝中若是無人,做官難上加難。
三年一次的朝廷大計即將到來,他能否透過考核,保住這知府之位也是未知。
錦州富庶之地,盯著這位置的人可不少。
但如果他能成為蔡相公的女婿,則一切大為不同,保住現下官職還是其次,未來入京為官、登閣拜相也不是沒有希望。
那才是真正的光宗耀祖呢。
誰也別想擋他青雲路。
王琇書身為他的妻子,理應為他的志向讓步。
之前他與蔡清雪雖然彼此有意,卻礙於身份,一直未曾挑明,各自試探,今日才把話說開。
可恨潘夫人嘴不嚴,讓他娘知道了此事。
他娘更是個心裡藏不住秘密的,竟然捅到了王琇書這兒。
而他必須穩住王琇書,不讓她的死與他再娶有任何關聯。
因此又解釋道,“為夫與蔡二小姐雖偶遇幾次,卻未曾逾禮,母親有時聽風就是雨,不可當真。”
王琇書:“哦。”
盧東山看一眼窗外,有些疲倦地道,“夜深了,安置罷。”
為了不讓王琇書和世人起疑,他會在這最後的時日裡,與她營造恩愛夫妻的假象,等她死了,他還會慟哭流涕,悲傷不已。
王琇書愣了下,“你要在這兒睡?”
盧東山以為她是過於驚喜,微笑道,“你我夫妻,本就應該歇在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