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剛硬也得有剛硬的本錢,夫人她,除了“盧夫人”這個頭銜,什麼都沒有啊!
王琇書看她一眼,沒說話。
李媽上前幾步,小聲道,“寧郡王家的賞花宴,您得去!”
要是不去,府裡那些刁奴更要看輕夫人,往後日子更難過。
王琇書還是不語,走自己的路。
李媽為她出主意,“夫人,等晚上老爺回來,您跟他求求情。”
老爺跟老夫人不同,對夫人還有幾分情份,夫人若是放下身段苦苦哀求,想必老爺也會給她臉面,讓她去賞花宴。
王琇書充耳不聞。
李媽看著她無動於衷的表情,心裡有些疑惑。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自早上起身,夫人好像就有點不對勁,以往總是愁眉不展、強顏歡笑,今日臉上沒了愁苦,但也沒別的情緒,平淡得像是一灘死水。
難不成,夫人這是哀莫大於心死?!
可這日子總得過下去,李媽嘆口氣,剛想勸她想開些,迎面走來了王琇書名義上的兒子,盧肅羽。
看見母親,盧肅羽翻個白眼,冷哼一聲偏過頭去,自顧自往春草堂走。
別說行禮問安,多看一眼都不願意。
跟著他的小丫頭們敷衍地福了一福,匆匆去追他。
王琇書也不看盧肅羽,繼續往前。
回到她居住的蘭安居,李媽才憤憤道,“大少爺太不像話了!”
雖然不是親生的,但禮法上,夫人就是大少爺的母親,怎能如此?
想到盧肅羽素日的行徑,李媽簡直要為夫人掬一把同情的眼淚,咋就挑了這麼個不孝子?
王琇書像是沒有聽見李媽在為自己抱不平,並不搭腔,也不進屋,坐在廊下看花看葉看風景。
一點點看,從東看到西,從西看到東,透著種不易察覺的新鮮感,彷彿從來不曾見過這些事物。
眸光近乎呆滯,瞳孔黑沉沉的,如果湊近觀察,會發現她眼裡像是有個幽暗無垠的深淵,頗為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