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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州府衙之前,玄奘按照李毅的吩咐,一邊敲著木魚,一邊叫著“化緣”。
“吱呀~”
硃紅色的大門被人從裡面推開,一個長相粗狂的漢子衝著玄奘破口大罵,“兀那小禿驢,去別的地方要飯去,別在這裡打攪大爺睡覺……”
說完,見玄奘絲毫沒有離開的打算,便是挽起袖子,罵罵咧咧的走了過去。
便在這時,一枚石子從前邊的巷子裡飛來,擦著這大漢的臉皮飛向了門前的一尊石獅子上。
“哎呦!”那漢子一聲慘叫,伸手往面上捂去,黏糊糊的血跡便是染紅了雙手。
一時間,也顧不得更玄奘計較,叫喚著往府裡跑去。
玄奘雖然沒有看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但也猜得到必定是自家師兄出手相助,有些感激的望向了那巷子深處。
陰暗的角落裡,李毅衝著玄奘做了個繼續的手勢。
玄奘雖然看不大明白,但還是從對方的神情中看出了鼓勵的意思,手裡的木魚敲打的更響,扯著嗓子大呼“抄化了”“抄化了”!
“抄化”就是和尚們化緣時的口頭禪,茅山在當地的影響力雖大,但對老百姓來說,也不介意多拜一尊菩薩來保佑自己。
這不,等那看門的惡漢離開,府衙裡很快便是走出了一個青衣丫鬟,瞧著玄奘白白胖胖的樣子,忍俊不禁道:“小和尚,是你要化緣嗎?”
“是和尚我……”玄奘才當和尚不久,這化緣自然也是頭一遭,被那丫鬟看得有些不太自然,下意識的撓了撓頭,摸到的卻是一馬平川。
“噗嗤~”那丫鬟禁不住笑了一聲。
玄奘臉色爆紅,窘的將頭低下,但又很快想起了此行的目的,抬起頭來,一臉真誠的道:“還請女施主行個方便。”
顏值就是正義,那丫鬟一臉笑意,“你是哪家的和尚?”
“小僧是金山寺的和尚。”玄奘老老實實的回答道。
那丫鬟覺得這小和尚有趣,忍不住又多問了幾句。
玄奘一一作答,覺得這個小姐姐倒也和善,絲毫不像師父說的那樣,是什麼母老虎……
片刻之後,就聽那丫鬟笑道:“我家夫人向來敬佛禮佛,你就在府裡用完齋飯再走吧。”
“這……”玄奘下意識的往李毅所在的方向看去,那丫鬟已經扯著他的僧袍往府裡走去。
這府衙面積極大,丫鬟帶著玄奘到了外院的一處亭子裡,自個兒卻是去給他尋找齋飯去了。
玄奘想著自己的身世,有些心不在焉的坐在亭子裡左顧右盼。
忽然,一道有些憂鬱的身影吸引了他的目光。
那是一箇中年婦人,穿金戴銀,衣著華麗,此刻正望著府裡的一個池塘發呆。
玄奘心神有些莫名的悸動,本能的想要去接近對方。
便在這時,那尋齋飯的丫鬟終於出現,途經中年婦人身邊的時候,停下來說了幾句話,然後就見二人一起走了過來。
玄奘看清那婦人的第一眼,心裡便是升起了一股奇異的感覺。
還沒回過神,那婦人已經在他跟前坐下,輕聲細語的說道:“小師父是在金山寺裡修行?”
玄奘下意識的點了點頭。
那婦人端詳著玄奘的樣貌,心裡早已掀起了滔天巨浪,強行裝作鎮定,轉身向那丫鬟道:“明月,我突然想吃鄯陽街的蒸糕了,你去買上一些回來。”
明月也沒多想,應了一聲,便是往外走去。
婦人見周圍再無外人,終於有些激動的問起玄奘的情況來,“你是自幼出家的,還是中途出家的?姓甚名誰?可有父母?”
玄奘只覺這婦人給他一種無比親切的感覺,沒有絲毫隱瞞,說完如何被法明長老撫養長大,又說起了父母之仇:“我父被人謀死,我母被人霸佔……”
婦人聽得渾身一震:“你父母姓甚名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