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受她恩惠的人類最後究竟如何,早已模糊不清。但只要她試圖回想,身體就會泛起一陣尖銳的刺痛。
彷彿有無數獠牙正撕扯她的內髒,像狼群分食獵物般啃噬著她,又似荊棘從骨髓深處破土而出。
這種痛楚比任何傷口都來得清晰,是身體在警告她,那些被遺忘的結局,最好永遠不要記起。
最終只剩下零星的畫面,粗壯的樹根破土而出,如同巨蟒般纏繞住她失去知覺的身體,泥土的氣息灌進鼻腔。
不知過了多久,她在黑暗的樹洞中醒來。指尖觸到一截枯枝,靜靜躺在她的掌心。
ghost的呼吸停滯了。他見過無數雙眼睛,在審訊室裡崩潰的囚犯,戰場上垂死的敵人,甚至那些實驗室誕生的畸形生物。
但沒有一雙眼睛像此刻的yn。
平常她總是帶著那種天真到近乎殘忍的神情,世界在她看來似乎只是場荒誕的遊戲。可此刻,那神情中翻湧的是他未曾見過的東西。
像是千年冰川下封存的星光,又似被無數文明踐踏過的土壤裡,突然開出一朵帶血的花。
那種人性太過古老,混雜著連他都無法解讀的悲憫,湮滅,恐懼,以及某種近乎神性的孤獨。
ghost的手掌不受控地抬起,粗糙的指節托起她的臉頰。他的聲音低沉得像是從胸腔深處震動出來的,帶著連自己都陌生的柔和的,“怎麼了?”
可yn的瞳孔依然渙散,彷彿被困在某個遙遠的時空裡,對現世的觸碰毫無反應。
“verdat!她要是還沒醒,我就把她帶走!”krueger猛地踹開門,金屬門框砸在石牆上發出巨響,正巧撞見ghost指尖觸碰她的瞬間。
“ah,我的小貓醒了?”他一把拍開ghost的手。
走廊傳來淩亂的腳步聲,konig幾乎是跌進來的,soap擠進門時還撞到了門框,髒話脫口而出。keegan則沉默地靠在門邊,目光在確認yn無恙後,微不可察地鬆了口氣。
狹小的房間裡,高大的身影幾乎填滿了所有空間。他們沉默地注視著yn。
她纖瘦的身體此刻彷彿成了某種容器,無數陌生的靈魂碎片正從眼底翻湧而出。
keegan的指節在手套下繃出弧度,像是要把空氣捏碎。他見過很多死亡,那些凝固的瞳孔,折斷的頸骨,炸開的腹腔,都成了烙印在視網膜上的標本。
但yn此刻卻像被“奧丁之眼”凝視著,那種能洞穿一切的沉重痛苦,不該壓在這個連骨骼都透著青草香的軀體上。
ghost轉身離開房間,軍靴在地上碾出壓抑的沉重。他獨自穿過幽暗的走廊,直到安全屋最外圍的警戒區。
soap快步跟上,“她到底怎麼回事?”他壓低聲音,指尖撫上自己曾中彈的眉心,“突然就像被什麼附體了一樣。”
“不知道。”ghost停下腳步,面罩下的呼吸都變得冰冷。
但他心裡再清楚不過。她的血能逆轉死亡,卻無法癒合自己留下的傷口。或許,每一滴饋贈的生命,都是用她的痛苦和記憶換來的。
這個等式在他腦中炸開時,連久經沙場的神經都為之震顫。
ghost整個人籠罩在陰鬱的氣場中,就像暴風雨前低壓的烏雲。他突然明白,為什麼全球的情報網都在瘋傳同一個懸賞。
治癒能力?那恐怕只是她最表層的秘密。
konig發現他的“藍發仙子”此刻像具被抽走靈魂的木偶,這種僵硬的姿態他太熟悉了。像極了那些被關在白牆室裡的孩子們,那些最終變成行屍走肉的小白鼠。
他龐大的身軀突然矮了半截,像座坍塌的塔樓般跪在她面前。手懸在她旁顫抖,卻不敢真的觸碰。
“yn….你…有誰欺負你了嗎?不….不…你不要…不要怕..”
“sie erden ster101nove.h schre es... ich erde sie ae tten... jja... jedes einzene... jedes verdate stuck...”他們…會死的……我發誓……我會殺光他們……對…每一個…每一個該死的……)
但yn依然毫無反應。她的意識正在體內翻找著,那些記憶碎片像沉在深海裡的玻璃瓶,有些裝著陌生的笑臉,有些浸著紅色的液體。
最可怕的是那些完全空著的,彷彿在等待被新的噩夢填滿。
krueger反常地沉默著,匕首在指間神經質地翻轉。他以為自己會亢奮到戰慄,畢竟幻想過太多次把這只野貓逼到絕境的模樣,連夢裡,都是槍管在她的睫毛上蹭出的痕跡。
可此刻他湊得這麼近,近到能數清她瞳孔裡碎裂的光斑,卻發現她的痛苦是透明的。不是獵物瀕死的痙攣,不是弱者屈服的嗚咽,只是某種純淨的煎熬和掙紮。
他突然狠狠將匕首插進地板,飛濺的木屑擦過yn的臉頰,留下一道血痕。<101nove.heie!”更該死的是,當他掐著她下巴檢查那道木屑劃痕時,這滴血嘗到喉嚨裡泛起的鐵鏽味竟不是甜的。
krueger從腰帶的內側裡抽出一支針劑,他動作快得近乎粗暴,掐住yn的手臂就紮了進去。
“你他媽幹什麼?!”keegan瞬間暴起,一個擒拿將kruger狠狠摜倒在地。混凝土地面被砸出裂痕,灰塵飛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