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著一個人過一輩子,在蜜裡調油的熱戀期,這是一種恩賜。但激情褪去,只剩下生活的柴米油鹽時,這就成了一種詛咒。
她不知道邵競會不會也是這樣想的。
從公婆家離開,周明希想去搭地鐵,邵競拉住她的手臂:“打車吧。”
他的聲音暗啞,帶著鼻音。
周明希這才發現,他只穿了件單薄的夾克外套。
“這種天氣打車可能要很久才會有人接單。”雪還在下,交通堵塞應該很嚴重,明明地鐵也就幾個站。
“打車。”邵競堅持:“我很累。”
周明希聞言,目光落在他的20寸行李箱上。
這些年無論他去哪裡出差,都是這個箱子,小得只能裝下一件冬裝大衣。
“你說你,這麼小的箱子,能裝得下什麼呀。”她小聲嘟囔,開啟高德地圖。
“我去的海南,這裡面都是夏天衣服。”邵競看著她:“你說你,連老公去哪裡出差都不知道。”
周明希抿唇不語,過一會兒,將手機螢幕對著他:“你看,前面還有3個人在等。”
“那就等。”他揉著眉心,一臉倦意。
兩人站著賞了一會兒雪,誰也沒說話。
“為什麼去海南啊?”她問。
“年會。”他言簡意賅。
“三月才開年會?”
“嗯。”
“那邊今天穿短袖?”
“也降溫了。”
話題猝然停止。
最近兩年,邵競偶爾會提及,她不夠關心他。
每次周明希都會認真問:“你想要的關心是什麼樣的?”
每天問他上班累不累?吃沒吃飽?天氣冷了多添衣?這算關心嗎?
這些問題放在十八九歲,也許會覺得窩心,可如今一把年紀了,日見夜見,還有必要這樣噓寒問暖?
再說了,現在大家工作壓力都大,閑下來的時間忙自己的事都夠嗆。
回到家已經將近10點,邵競一頭紮進浴室,痛痛快快洗了個澡。
洗完澡出來,周明希朝他招手:“過來吃藥。”
邵競盯著她手心的白色藥丸,皺了皺眉,沒接。
“放心,不是毒藥。”見他把藥放進嘴裡,她遞了杯水過去:“你可能是穿太少了,今晚早點睡,好好睡一覺,明天準沒事。”
邵競“嗯”了聲,掀開被子便上了床。
周明希站在原地,半晌才問:“你今晚睡主臥?”
邵競已經蓋好被子:“我那屋太冷。”頓了頓,他又道:“你一會兒出去幫我把門帶上。”
這是趕她去客房睡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