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佑背對著二人,沒回頭看,腦子裡全是程徽說過的話——她說他做事過於極端,總是把事情推到極端方向,但其實靳父段溶又何嘗不是這樣?
從他幼時有記憶開始,父母就是這樣,一言不合就動手。
不止是靳父動手,段溶同樣也不是個吃虧的性子。
兩人大吵、大罵,動手時毫不手軟,出血是常有的事。
到現在還是如此。
此刻就連靳承也只是淡淡的看了眼靳父,皺了皺眉,但終究是沒開口。
段溶極其平靜的說:“想當年你公司出問題,是我出錢幫你擺平的。你公司剛起步的階段,用的也是我段家的錢。結果呢?我不跟你計較錢的事情,可你為了拿到靳承的撫養權,竟然想綁.架我!”
她越說越激動,尤其是想到當年靳父找人綁.架她的事,更是恨不能直接要他命。
幸好當年早就察覺到他的舉動,段溶才給自己留了條後路,告訴自己朋友,如果她三天沒露面,就一定是出事了。
也正是如此才保住她自己一條命。
否則,她怕是早就見閻王爺了。
只是沒想到這一招在時隔十八年後,又一次用上了!
可這次,他們三個都不是好惹的。
舊事重提,記憶不僅沒能隨著時間變淡,反而更清晰。
段溶眼底翻湧起陣陣恨意,“年輕那會兒追我的時候,說這輩子就只有我一個人。結果呢,你出軌了,還跟別人有了孩子,有了孩子你還不負責,也不給錢。我就沒見過你這種男人!”
二十五年前,靳父出軌,和自己的秘書寇婷相愛。
可這份愛來得快,去得也快。
在寇婷剛查出懷孕的時候,靳父對她就已經失去了新鮮感。可初入社會的寇婷還是堅持生下孩子,沒有得到靳父的準許,只能讓孩子跟著她自己的姓氏,取名寇向毅。
那個年代,寇婷未婚生子,受盡白眼,一個人養著寇向毅,軟弱的性格促使她就這麼忍著,甚至都沒想過去找靳父算賬。
直到寇向毅二十歲那年,寇婷才告訴對方他的親生父親是誰。
從未見過自己親生父親的寇向毅在生日前夕,想要去騫朝集團找靳父,卻在路上出了車禍,當場喪命。
寇婷承受不了喪子之痛,自此瘋瘋癲癲。
靳父知道此事後,只是找人把寇向毅下葬,又把寇婷送到精神病院,卻接連幾年都沒去看過她。
“我回國之前去看了她,在她面前提‘靳毅’這兩個字的時候,她還說,想讓靳毅看看孩子。”
段溶勾著唇,但聲音卻一點點的低下去,“都瘋瘋癲癲了,還記著你的名字。靳毅,憑你也配?我要是她,我一定殺了你。”
只可惜寇婷太傻了,竟然還放不下靳毅。
“是她執意要生下孩子,怪不得我!”
段溶說了那麼多,靳毅都不說話,單單就只有這件事能接上話。
甚至還是把自己摘得幹幹淨淨。
額頭的傷口疼的他眉頭緊蹙,眼角也染上了血。顧不得再跟她多爭論,轉身就要走。
下一秒,口袋裡的手機忽地震動——
靳毅停下腳步,掏出手機,見是管家打來的電話,心下莫名的不安,又不得不接聽,“什麼事?”
“警察來了。說是有人報警聲稱大少爺失蹤了。”
靳毅回過頭看向正坐在沙發上正淺笑著的靳承。
他還真是生個了好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