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要是沒有別的事,我就先掛電話了。”
說完就要結束通話電話。
“我只是想讓你過得更好,能跟程禧一樣,完全可以掌控自己的人生。”程母說的又急又快。
程徽懸空的手指慢慢從結束通話的按鍵位置上挪開,再次將手機抵在耳邊,卻久久的沒說話。
她出乎意料的安靜,程母又說:“小禧能在公司打拼出來一片天地,你也可以。只要你能跟她一樣,以後你就能活的更自在,你可以選擇不結婚,做不婚主義我都不會說什麼。可是……”
“可是這是我的人生。”程徽平靜的近乎詭異。
一句話就堵死了程母剩餘的話。
程徽抬手扶額,渾身上下如同虛脫了一般,極盡崩潰的撥出一口氣,顫著聲音說:“這是我的人生!我的!”
靳佑從屋內走出來,放輕腳步走到程徽身邊,安安靜靜的站在她身邊,大掌撫著她的脊背。
她低著頭,過了許久才跟電話那頭的程母說:“我還要去工作室,您要是沒有別的事想說,我就先去忙了。”
過了片刻,程母才低低的嗯了聲,再沒說別的。
電話結束通話的瞬間,程徽轉過身,撲到靳佑的懷裡,生氣懊惱的複雜情緒湧上來,淚水撲簌簌的往下落,嘴裡說著:“她真的就只想要程禧那樣的女兒,她一點都不想要我這樣的女兒,我都知道的……阿佑,我跟她說話的口氣是不是很過分?”
靳佑輕輕的撫著她的後背,柔聲說:“沒有,你已經做的很好了。”
外面下了雪,已經是嶽海市的第四場雪了。
可她也沒有了欣賞雪景的心情,腦子裡全是口不擇言的懊惱。
彼時,程家。
程母坐在程徽的屋內,單手撐著額頭。
她明明只是想跟自己女兒說,如果不想訂婚就取消,現在都還來得及。可怎麼聊著聊著就又聊偏了?
她又一次強勢的要求程徽像程禧一樣優秀。
這件事似乎成了她心中的執念。
強大的控制慾像個惡魔一樣,吞噬了她所有的理智,只剩下強勢,以及打著“我都是為你好”的名義。
淚水順著臉頰滑落,砸在了面前掀開的筆記本上。
筆記本上停留的那一頁寫著——
她十歲之前過的很幸福,十歲之後,開始寄人籬下,再後來就是嫁給了爸爸。
年紀輕輕就做了後媽,後媽難當,但她這個後媽卻做的很好。
所以做杭明珠女士的繼女很幸福。
……
但其實最底下還有一行字,只不過被擦去了。
翻開那一頁,看背面,看見了那行字在紙張上留下的痕跡。
程母擦了擦模糊的眼睛,湊近才看清楚最後一行寫著——
而杭明珠女士的親女兒,完全沒必要存在。
自從這通電話結束後,程母就再也沒問過程徽是不是真的願意訂婚。程徽也從週一就開始忙於工作室的事情,沒空想訂婚的事。
而兩人定做的禮服都已經備好,連同鞋子,都一併送到了酒店,只等兩人訂婚宴那天去酒店再換上。
直到週五這天下班回到公寓,程徽才察覺明天竟然是訂婚宴的日子了。
靳佑遲一步才回到公寓,進門後見程徽正在沙發上躺著,關上門,大衣外套掛在門口的架子上,換了拖鞋後拎著一個紙袋走近。
到了沙發前,單膝跪地,從紙袋中掏出戒指盒,開啟拿出裡面那枚給程徽準備的戒指,拉起她的手給她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