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榴想笑卻又笑不出來,抬頭對上他的視線:“那是因為我是你的鄰居?”
“……可能吧。”
沈榴面無表情地點點頭:“哦。”
她不說話了,裝著打包的提拉米蘇的塑膠袋被狂風吹得窸窣作響。
夜幕之下,目之所及的每一樣東西都暗沉沉的。
王冕一言不發地縮了縮身子。
他擔心沈榴看到這個動作會硬要把外套還給他,但他很快就發現了這種擔心是多餘的。
從剛剛說完那句話,沈榴就一直正視前方,專心認真地看路。
她壓根沒管他冷不冷。
上電梯後,王冕意識到馬上就要各回各家了。
他抿了抿唇,鄭重其事地叫她的名字,用陳述的語氣說:“你不高興了。”
“為什麼?”
沈榴靜靜地看著急速變換的樓層顯示屏:“沒有。”
王冕有些著急地碰了碰她披著的那件外套,力氣使大了些,袖子止不住地來回擺動。
“沈榴,我不希望你因為我說錯了話不高興。”
沈榴低下頭看了看袖子,視線一點一點挪到王冕的臉上,終於露出個難辨意味的笑容:“是嗎?那你說錯了哪句話?”
“……是因為我說鄰居的那句?我覺得沒必要撒謊。”
電梯到達八樓,沈榴率先走了出去,王冕一個大跨步把她的去路擋住了。
“你等等,我不認識房東女兒,連見都沒見過她。”
沈榴沒接這話,只是笑著抬頭看他:“我到家了,謝謝王警官的外套。”
王冕臉色有些難堪,但還是伸出手,把外套從她身上扒拉下來。
不過他還是站在原地沒動,仗著強健的體格把走廊堵得嚴嚴實實。
沈榴開始說話的時候在笑,現在仍是笑:“放心吧,我沒那麼幼稚。畢竟現在你的鄰居是我,那我就不會去想你的鄰居換成別人又會怎樣。再說了,你有沒有見過房東女兒,跟我有什麼好解釋的呢?”
王冕倒吸一口涼氣,向後撤了小半步,輕輕說了個“行”字算作回應。
沈榴唇邊掛著淺淡的笑,和他擦肩而過。
“王警官也早點回去休息吧。”
沈榴覺得自己沒有不開心,頂多算得上有點不爽而已。
她看到桌上放著的那塊提拉米蘇,惡狠狠地將叉子捅了進去,綿軟濕潤的蛋糕胚塌下去一半。
辛猶輕已經給她發了好幾條訊息問今晚的情況。
沈榴躺倒在沙發上,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就直接打了個電話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