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榴頓時來了氣,一把抓過手機想設定免打擾模式,按亮了螢幕才發現是王冕給她的訊息,嘴上忍不住“嘖”了一聲,但還是強行打起精神,誠實地點開了對話方塊,眯著眼睛開始看。
冕:【這個培訓會議要求嚴格保密,收了通訊裝置,剛剛才結束拿到手機。】
【怎麼買了這麼多,其實就是幾件穿不上的舊衣服,不用你破費的。】
【要讓我猜的話……應該毛衣衛衣吧?別的我也穿不上。】
sixteen:【沒事,等你回來就知道了】
隨便回複了一句,沈榴就心無掛礙地閉上了眼睛,握著手機的手也垂了下去。
另一頭,和王冕住同一間房的同事看他自從拿到手機就一直盯著螢幕打字,忍不住打趣他道:“王隊,報備呢?”
王冕正在專心致志地發訊息,沒細想就“嗯”了一聲。
“呵,年輕人。待會兒還得影片吧?要不要我出去給你們騰個地兒?”
王冕後知後覺地抬起頭來:“沒,就是回個訊息的事兒。”
話音剛落,視訊通話的提醒鈴聲就響了起來。
同事一臉“我就知道”的表情,王冕也有些吃驚,尷尬地舔了舔嘴唇道:“我出去接吧。”
“不用,剛好,我去抽支煙。”
王冕便又坐了下來,等同事磨磨蹭蹭地關上門,他趕緊點了同意。
“沈榴?有什麼事嗎?”
影片那邊一片黑暗,王冕心下一緊:該不是出什麼事兒了吧?
他急急喊道:“沈榴?”
對面還是沒有說話,電光火石之間,王冕已經把如何冷靜應對劫匪入室的關鍵在腦海裡過了一遍,他擔心沈榴是因為不方便才一直沒有開口,生怕錯過她能傳遞的任何資訊,豎直耳朵湊近聽筒。
一聲慵懶的嚶嚀清晰地傳入耳中。
反應過來對面是誤觸了的王冕臉一紅,果斷掛掉了影片。
沈榴美美地睡了一覺,醒來一看,手機電量已經告急了,螢幕還在和王冕的聊天介面沒有退出。
當她看清那條由自己撥出去的視訊通話記錄的時候,差點兩眼一黑暈過去。
沈榴 第一反應趕緊低頭看了看身上的睡衣,所幸還很完整。
但凡出點什麼岔子……她都不敢想以後要怎麼面對王冕。
沈榴想解釋,但撐著腦袋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她鬱悶至極,最後有些不講道理地想:不是,就算自己打了影片,王冕就非得接不可嗎?他現在把手機一交開會去了,自己連想問問什麼情況都得等到晚上。
就這樣忐忑不安地捱過了一天,直到時間來到前一天王冕回複她的時候,沈榴也沒想好怎麼開口。
她趴在床上,手託著下巴發呆,熄屏的手機擱在眼前,等得累了,就幹脆換個姿勢,翻個身仰面朝天繼續等。
然而一晚上過去,王冕都沒有給她發訊息。接下去又過了兩天,王冕還是沒有任何動靜,其他人給沈榴發的訊息也把和他的對話方塊擠了下去。
她有些摸不著頭腦,思來想去,只能按從在社交媒體上看來的套路,暗戳戳地發了條朋友圈刷存在感。
配圖是她去學琴時候拍下的照片,纖細嫩白的手指搭在黑鍵上,對比明顯,十分美觀。
然而三天過去,依舊沒有激起王冕任何回應的浪花,甚至他都沒有點贊。
沈榴更疑惑了,要不是那條醒目的二十秒視訊通話記錄,她幾乎以為這幾天都是在庸人自擾了。
一拖再拖,她愈發沒有勇氣去找王冕解釋了,只得默默把朋友圈的可見範圍從三天調成了一個月。
時至入夜,窗外的凜風藉著寒勢欺壓枯枝,沈榴在暖意融融的室內裹緊了小薄毯。
臨睡前,她點開日歷,數了數到下週週五還有幾天,心中旋起幾彎波紋,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