儲曉冰吃完飯,正要拆酸奶喝,眼前一道影子晃了下,有人在她對面坐下,她抬眸一看,是蘇軼,她神經立刻繃緊。
蘇軼盯著她,低聲問:“你和你先生談得怎麼樣了?”
儲曉冰朝四下望望,放下酸奶說:“我請你喝咖啡吧!”
蘇軼臉上露出勝利的微笑。
走出公司,前往咖啡店的路上,蘇軼問:“你要離婚為什麼不告訴我?”
儲曉冰反問:“這和你有什麼關系?”
蘇軼嘆道:“就知道你會這麼說——你是不是納悶這幾天我一直沒來找你?”
儲曉冰沉默。
蘇軼主動解釋,“因為我不想讓你覺得我幸災樂禍、迫不及待。”
儲曉冰這才朝他看了看,“我想離婚,確實和你沒關系,是……我和他之間出了點問題。”
蘇軼點頭,“我這人平時老愛跟你嬉皮笑臉,沒個正形兒,大概在你心裡特別不靠譜吧?不過這件事,我想讓你知道,不管你是真的要離還是在和你先生賭氣,我都希望你能做你最想要的那個選擇,別再為任何人任何事委屈自己。”
儲曉冰再次扭頭,看到蘇軼一臉肅穆,他在她面前難得有這麼鄭重的時候,她忍不住對他刮目相看。
“謝謝!”
蘇軼笑了笑,“我還有個請求,如果你最後真離了,可不可以給我一個機會?”
在儲曉冰變臉之前,他緊接著追加一句,“不過這事兒不著急,你道德感又很強,用不著現在回複我,也別覺得有壓力啊!專心處理你眼前的事就好。”
儲曉冰說:“既然都談清楚了,還用去喝咖啡嗎?”
“要!”蘇軼斬釘截鐵,“儲老師說了要請我,不能說話不算數!”
儲曉冰笑了。
這幾天儲曉冰難得耳根清淨,蘇軼沒來騷擾她,彭靖鋒也繼續早出晚歸,避免和她碰面,彷彿家裡就沒他這人。
儲曉冰是隨遇而安的性子,也知道有些事急不得,需要時間醞釀發酵,反正她該做的都做了,只安下心來過自己的日子。每天上班、下班、給兒子做飯,母子倆吃飯笑談,什麼都不耽誤。
彭浩有時會問及父親,“你說爸爸在想什麼?”
“可能還是不想離吧。”
彭浩點頭,“打擊確實蠻大的,都快活成避貓鼠了。”
儲曉冰笑起來,“最近你有在家裡見過他嗎?”
彭浩搖頭,“不過我發現放在桌上的卷子被翻動過,我猜是爸爸進來看過了——他不會一直這麼過下去吧?”
“不會。”儲曉冰挺有信心,“等想通了就會找我談了。”
“媽媽。”彭浩鄭重地喊了一聲。
儲曉冰抬眸,“怎麼了?”
“如果你們真的分開,我一定要和你一起生活。”
儲曉冰點頭,“我知道。”
彭浩捧起飯碗,低聲嘟噥了句,“突然覺得爸爸有點可憐。”
儲曉冰心頭亦是一震,吃進嘴裡的飯菜也有點不辨滋味起來。
很晚了,儲曉冰在自己房間繼續讀那本描寫馬來叢林的書,最近她總是很遲才能睡得著。當倦意終於襲來時,她放下書,準備關燈睡覺,房門忽然被叩響。
她怔了一下,扭頭看一眼鬧鐘,十一點了,不大可能是彭浩,敲門的方式也不像,短促低沉,顯得顧慮重重的。
她下床開了門,果然看見彭靖鋒站在門口,身上衣服還沒換,似乎回來沒多久。
“你還沒睡?”他虛虛地朝儲曉冰掃一眼,“方便現在談談麼?”
儲曉冰點頭,彭靖鋒正想進來,一眼瞥見儲曉冰微蹙的雙眉,便把腳縮回去,“到書房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