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影響,我沒事……”
但儲曉冰還是拿上衣服走了。彭靖鋒覺得她冷得像塊冰,哪裡敢用強,況且彭浩在家,他也不能沒皮沒臉糾纏,只能眼睜睜看儲曉冰和自己分了房。
這一晚,彭靖鋒輾轉到淩晨依然難以入眠,內心矛盾交織。他意識到儲曉冰並未接受自己早上的道歉,那麼,她是在等他為真正的錯誤懺悔嗎?但萬一不是呢?萬一她真的只是因為睡眠不好才想獨居呢?主動坦承和繼續裝傻,究竟哪個成本更高?
只要還沒被逼到山窮水盡,人就很難放棄僥幸心理。彭靖鋒想得煩躁,幹脆開燈下床,悄悄拉開房門,走出去,家裡很安靜,彷彿連傢俱都睡著了,只有他一個人深陷焦慮,不能自拔。
他躡手躡腳走向客臥,在門口站立片刻,很快拿定主意,手握門把用力一轉,誰知卻開不了,儲曉冰把門反鎖了,她連一絲機會都沒給他留。
彭靖鋒愣著,半晌,悵然離去。
鄔母回東江後,鄔藍終於不用再為照顧兒子操心了,她把全部精力都放回工作上。
部門合併的風波至慶功會那天算是塵埃落定,不管結果讓人滿意還是心有不平都不可能逆轉,對留下的人來說,只能調整心態往前看。
週五,鄔藍花一天時間把手上的工作整體梳理了一遍,兩個外部專案已到收尾階段,她打算近期抽時間分別拜訪客戶,以免驗收階段出意外,之後鄔藍手裡就只剩榮和這一個外部客戶了。
榮和改造第一期剛順利結束,宋濤正在籌備第二期的內容,宋濤行事穩健,和客戶方的關系也越來越融洽,鄔藍對他很放心,打算把榮和徹底放手給他負責,這樣自己就能騰出手來開拓新業務。
既然公司要求諮詢部今後必須以西波德內部客戶為服務物件,那麼公司內部的人脈對專案經理來說就變得至關重要。
鄔藍這幾年雖然花了大量精力努力外拓,但也沒有疏忽內部人脈的經營,但凡誰有事求到她頭上,她都是能幫則幫,只要費用不大,她也不會跟人斤斤計較,反正那時她的主要營收來自外部。幾年下來,她積攢了不少好人緣。部門新政剛出,她就給這些“關系戶”打招呼,如今陸續收到反饋,鄔藍需要從這些反饋中尋找機會,並對每個機會做可行性分析和優先順序判定,然後分派給合適的下屬去挖掘。
這些前期工作細碎繁瑣,又極為重要,鄔藍不知不覺就忙到了晚上八點,如果不是母親打電話給她,她還能再幹一小時。
鄔母在電話裡問她什麼時候下班,鄔藍才恍覺外面天都黑了。
“我還在公司,不過差不多好了了,這就回去。”
“你晚飯吃了嗎?”
“沒呢!”
鄔母一聽就毛了,“你這孩子,跟你說多少回了,三餐要準點吃,不然會胃痛!沒一次能聽進去的!”
“行啦行啦,我馬上去吃!”鄔藍笑著寬慰母親,“你放心,我肯定吃得飽飽的再回家!”
鄔藍關掉電腦,起身收拾東西,一邊琢磨著去哪兒吃晚飯,這個點公司是沒有餐食供應的,周邊也沒什麼能勾人食慾的飯館,幹脆找家 kfc 打包一份漢堡路上啃得了。
走出辦公室,行政大間裡空蕩蕩的,大多數員工都下班了。彭靖鋒的總監辦公室還亮著燈,邵麗麗的格子間卻是空的。
鄔藍覺得有趣,她雖初來乍到,但早已注意到邵麗麗很喜歡陪老闆加班。忍不住聯想,昨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儲曉冰為什麼會殺到芳草地去?
當然也只是想想,吃一塹長一智,她絕不願再捲入別人的是非,尤其是桃色是非。
她沒有去和彭靖鋒打招呼,靜悄悄鎖了門離開,經過隔壁曾屬於夏磊的辦公室,鄔藍內心終不免波動,她低著頭,加快步子走過去,臉上挨巴掌的地方似乎又火燒火燎起來。有些事身不由己,不想捲入卻還是捲入了。
比起彭靖鋒的秘密,鄔藍其實更想知道夏磊和雨薇的後續,不過她沒再給夏磊打過電話,實在是怕了。或許沒有訊息就是最好的訊息。
鄔藍剛上車,手機就開始唱王若琳的《迷宮》,她一看來顯,是林耀天,以為有什麼事,趕忙接起。
林耀天很幹脆問她:“在家還是在公司?”
“剛下班,正準備回去……”
“那正好,我到東江了,咱倆見個面吧。”
鄔藍有點懵,“什麼事啊?”今天明明是工作日,他怎麼突然跑來了。
“沒事,就想見見你,前天和你打電話,你的樣子讓我不太放心,本來昨天就想來的,公司開董事會沒走成……”
鄔藍想起那天自己在電話裡像個孩子似的大哭,頓時不好意思,嘟噥說:“我現在沒事了。”
“有沒有事都要見到才放心——你過來還是我過去?”
“你在哪兒?”
“老地方,皇冠假日。”林耀天報了房間號,又問,“要不要給你點份吃的?”
鄔藍想起在皇冠中餐廳吃過的脆皮雞,忍不住舔了下嘴唇,“行啊!幫我叫份脆皮雞,我惦記好久了。”
林耀天笑道:“得看送餐服務裡有沒有,沒有的話陪你去餐廳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