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趕時間嗎?”
“晚半小時問題不大。”
“算了,你走你的吧。”
彭靖鋒盯著妻子窈窕的背影,心頭熱浪一湧,走上去抱住她舊shigg諨φ,本想說一聲“我愛你”,然而儲曉冰在他懷裡僵硬極了,令他無法說出任何甜言蜜語,只得改成“我走了”,訕訕鬆了手。
走出家門時,彭靖鋒心情複雜,慚愧有之,僥幸有之。
昨晚彭靖鋒失態後被扶去小房間,躺在沙發上確實小睡了片刻,醒來房間裡很安靜,太安靜了,讓他有種被拋棄的感覺。
但他很快發現有人在房間,是邵麗麗,坐在他腳邊,見他動了立刻湊過來和他說話。
“彭總,您好點沒有?”
“我沒事。”
彭靖鋒努力坐起來,感覺頭腦昏沉,酒精還在進一步發揮作用。
“您渴嗎?我給您要了杯綠茶,都快涼了。”
彭靖鋒確實渴了,點點頭,邵麗麗馬上把茶幾上的玻璃杯遞給他,彭靖鋒大口喝下去,如飲瓊漿。
“謝謝!”
邵麗麗接過空杯,笑得很甜,彭靖鋒看在眼裡,內心略略回暖,盡管她帶來的安慰很稀薄。
“茶還有。”邵麗麗提起一隻水壺,往杯子裡沖了熱水,“涼一涼再喝。”
起先,兩人只是坐著閑聊——彭靖鋒希望藉助聊天慢慢讓身體和頭腦恢複正常。主要是邵麗麗在講,彭靖鋒聽著,平時很少有這樣的機會,他會全身心聽她講話。他越安靜,邵麗麗講得就越投入。
她講自己上過的學校,講父母對她的期望,還有一些年輕人共有的普遍的煩惱。之後她提到了分手的男朋友,以及分手的原因。
“他太幼稚了!一點小事都受不了,總是說個沒完,遇到麻煩不是裝傻就是逃避,我喜歡有主見的男人,成熟穩重型的,就像,像彭總您這樣的。”
邵麗麗的臉突然紅了。
彭靖鋒毫不意外她這麼說,她的臉近在咫尺,年輕單純,眼裡充滿對他的崇拜,然而並不能激起彭靖鋒的得意,在他看來那更像是諷刺。也許過幾年,等她有了足夠的職場歷練,她會清楚她崇拜的這個男人不過如此,那時她會怎麼回望這段暗戀上司的日子?
失衡再次激發出內心深處的惡意,彭靖鋒忽然産生想要狠狠蹂躪她的沖動,既懲罰她的愚蠢,也懲罰自己的無能。
藉著酒意,他伸出手,捏住邵麗麗的下巴,而她沒有躲閃,於是他順理成章地把她勾入懷中——沒錯,是他主動,這一點他無法否認。
邵麗麗在他懷裡發出啜泣似的一聲呻吟,不知是因為害怕還是吃驚,但她沒怎麼掙紮,很快就順從了。她的身子很軟,有點像貓。乖順柔弱,可以任人為所欲為。
彭靖鋒很快就覺得不滿足,他松開她一些,低頭去搜尋她的嘴唇,邵麗麗立刻明白他的意圖,熱烈主動地送了上來。
彭靖鋒在即將攥取到她雙唇的那一刻忽然停住,他看到邵麗麗臉上獻祭般的表情,像一記耳光將他扇醒。
如果他不管不顧吻下去,會是什麼樣的後果,對邵麗麗,對自己,還有儲曉冰?
尤其是儲曉冰,她看到此情此景會怎麼想?彭靖鋒想象不出儲曉冰的表情,不是想象力貧瘠,是害怕。他彷彿看到一面圓整的鏡子在自己眼前破碎,他和儲曉冰的臉也跟著碎裂了。
這驚悚的場景令他猝然剎車,他像推開邪魔一樣用力把邵麗麗從自己懷裡推出去。詭譎的是,房門不知何時開了,他轉眸看見了儲曉冰,她的臉沒有破碎,但神色卻冰得令他發怵。除了倒下去裝醉,他想不出別的自救辦法。
其實不用裝,他確實還處於醺醉狀態,加上強烈的自我催眠,後面發生的事記得並不清晰,除了儲曉冰那隻手——
她在他面前站了片刻,然後把手掌按在彭靖鋒滾燙的額上。掌心冰涼,彭靖鋒覺得很舒服。他不是容易動感情的人,那個瞬間卻突然有想哭的沖動。
他完全記不起來自己是怎麼到家的,可能是小丁等人幫忙把他送上了車,或許還跟車送他回到了家。
一夜無夢,將他與昨晚荒唐的自己隔開距離。不幸的是,儲曉冰是現場目睹者,他必須給她一個解釋。
如果他就自己和邵麗麗親熱一事向儲曉冰道歉,那就表明他記得昨晚發生了什麼,也意味著他是在有意識的情況下自願和下屬玩不軌,儲曉冰會怎麼看他?
唯有把它當作醉酒後的無意識行為,並且永不再提起,才能保住顏面,保住儲曉冰和這個家。
彭靖鋒在心裡發誓,以後要加倍對儲曉冰好,要狠狠補償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