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藍早就發現,師父最喜歡說這句話,彷彿只要有他在,就能扛起一片天。
譚老先生現場教學,中醫是沒有癌症這個概念的,在中醫看來,所謂腫瘤就是痰濕瘀滯,想治病,把痰濕化去就行了。
他告訴葉藍,像葉爸爸這種情況,除了要紮針灸,還需佐以湯藥。
葉爸爸懵懵懂懂,不知自己已逃過生死大劫。
上輩子的這個時候,他就已經患病了,兩年後,沉痾難治,藥石無醫。
這輩子遇到了神醫,算是有救了。
爺爺奶奶把他叫到一旁,翻來覆去的跟他講道理,葉爸爸心情總算好了一點。
知道他要回家,食堂給他預結了這月的工資,一共二百四十塊。
葉爸爸數了五十塊,交給爺爺奶奶,“這是給小藍的生活費。”
大哥大嫂願意管葉藍,那是他們仁義,作為爸爸,他不能不管。
“用不了這麼多。”
“你們拿著,我還想請大嫂蒸些包子。”
“你想去看萬山?”
葉爸爸點了點頭,就算再不爭氣,那也是他的親生兒子,他幫不了別的,好歹給送口吃的。
至於蔡淑芬,雖然家裡人都勸離婚,但夫妻一場,葉爸爸還是打算去看看她。
他這人的仁義之處,也是軟弱之處。
剩下的錢,葉爸爸都給了葉藍,“我在食堂住著,不缺吃也不缺穿,把這些錢攢起來,上學用。”
葉藍推了幾次,推不過去,就把錢收下了,“爸,我來給你紮針。”
“好。”
夏天正是蔬菜瘋長的時候,豆角爬的滿架都是,大伯母摘了些豇豆,準備剁餡包包子。
一家人正忙活呢,有人推開院門。
大伯父看清來人,又驚又喜,進來的不是別人,正是他的大兒子葉祥索。
城裡工作機會少,葉祥索高中畢業之後,在家裡待了兩年,正好趕上農場招工,就去了。
農場職工半工半農,幹著農民的活,拿著工人的工資,雖然收入比較少,但是口安穩飯。
葉祥索在農場幹了一年,就認識了現在的媳婦安紅。
倆人結婚後就住在農場,除了逢年過節,平時不怎麼回來。
“祥索,小紅,你們怎麼回來了?怎麼還拿這麼多東西?”
本來大伯父還笑著,等看清葉祥索肩上扛的行李捲,安紅手裡拎的臉盆,就漸漸笑不出來了。
就算是回家探親,也用不著拿行李吧?
葉祥索臉吊的老長,把門摔得哐哐響,“你問我,我還想問你呢,農場把我和安紅都給開除了。”
家裡人頓時都坐不住了,“好好的,怎麼就開除了,為啥呀?”
安紅哼了一聲,目光自所有人臉上掃過,最後停在葉藍身上,“場長說你們得罪人了,要想繼續上班,就得跟人服軟,還要賠罪。”
葉藍不傻,此刻也看出來了,葉祥索跟安紅之所以被開除,絕對跟自己有關系,“堂嫂,有話就說明白,何必拐彎抹角?”
安紅把臉盆往地上一扔,叉著腰走到葉藍面前,“我問你,好好的,為什麼要搶別人的男人?
你招惹了不該招惹的人,人家把火撒到我和你堂哥頭上了。
我求求你,要點臉吧,趕緊把男人還給人家,讓我和你堂哥回去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