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第 96 章 16歲的那陣……
商務艙包空, 空姐也默默離開。
只剩下二人。
莊殊絕把那張紙攥得窸窣作響,剛想開口,沈錫舟先發制人:“讓我猜猜你想說什麼, 是不是‘你從頭到腳都是我的,誰準你擅自去結紮了’?”
“沈錫舟……”莊殊絕無力地叫了他一聲,她現在真沒心情和他開玩笑。
他朝她“噓”了聲, 面色正經起來,寬慰她道:“我經過深思熟慮,不是一時沖動。而且結紮可以複通,並不是沒有反悔的餘地。”
“先聽我說。”擅長即興發揮的他, 這時候也做不到遊刃有餘,為避免忘詞,他將詞記在了手機備忘錄上。
“過去一個禮拜,我想了很多。我承認, 最初我無法抉擇。”
“不過時間很快給了我答案, 我不能失去你第二次。反正, 每一個選擇都不可能完美, 每一種人生都會有缺憾,但我最遺憾的人生, 毫無疑問,是沒有你。”
“你的傷口,就是我的傷口,如果你走不出陰影,那我也不稀罕陽光。無論哪一種生活方式, 我都和你共進退,我們一定會擁有精彩且幸福的一生。”
他拉住她發涼的手,認真看著她的眼睛, 慢慢地說:“趙南頌,莊殊絕,你願意和我結婚嗎?”
莊殊絕像被奪走了語言功能,連答應求婚,也只會木木地點頭。
沈錫舟為她戴上戒指,坐進座椅攬過她的肩膀,過老半天,他終於忍不住:“傻了?”
“痛嗎?”
這是莊殊絕的第一句話。
沈錫舟忍俊不禁,臉貼過去,故意賣慘:“痛的,老婆安慰。”
打麻藥確實有點痛,而且整個過程,怎麼說,挺尷尬的?倒是讓他對女性生産有了一絲切身的理解,何況她們面臨的痛楚和羞恥,根本不是一個結紮手術所能比較。
他躺在手術臺上的時候就想,他真心捨不得她走那一遭。
莊殊絕摸摸他的臉,更難過了。
玩過頭,沈錫舟連忙說:“這有什麼,跟螞蟻咬一下似的,還沒拔智齒痛。”
好一會,莊殊絕才悶悶地說:“說話不算話,明明答應過我,連剪頭發都要經過我批準。”
“我錯了。”
“也沒讓我照顧你。”
沈錫舟辯解:“那我想求婚啊,得有驚喜。”
“你還有理了。”
沈錫舟就裝虛弱,改為把頭靠她肩膀上:“回去照顧我還來得及,我還沒恢複好呢。”
良久,莊殊絕輕嘆著問他:“可是我可以為你做什麼呢?”
她認輸,確實是沈錫舟愛她比較多。
沈錫舟拉過她的手,摩挲著她無名指上的戒指:“莊殊絕,你怎麼就意識不到?你能夠全須全尾站在我面前,已經是你可以為我做的最好的事。”
“我常想,如果重逢後,我看到的是一個被命運擊敗的你,而不是這個閃閃發光的你,就算我知道真相,可能也只剩下同情和唏噓。”
他抬眼,真誠地看著她:“是你讓我喜歡你的。”
回到帝都,莊殊絕帶沈錫舟見了季一雯。
季一雯得知沈錫舟的身份,非常反對。
但她和莊殊絕終究與尋常母女不同。兩個女兒,趙北嘉她想罵就罵,想埋怨什麼,直說就是,可對莊殊絕,始終隔著一層小心翼翼,無法施展為人長輩的威壓。
莊殊絕和沈錫舟本打算捱到身份證領證的法條實施就去領證,沒想到,沈常沛和盛拓給了戶口本。
而且倆人專程飛了一趟帝都,拜訪季一雯夫婦,不說多熱情,至少禮節到位,無可挑剔。
男方父母沒有反對,勉強打消了一點季一雯的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