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脾氣。”沈錫舟把她重新撈過來,嘴唇湊過去,貼到她耳邊,輕聲說,“喜歡你。”
他怎麼會忘呢,18歲的莊殊絕說過,在一起要正式告白,而不是不清不楚的吻。
莊殊絕一下就不動了,渾身的筋骨都酥軟下來,順從地慢慢倚到他身上。
上次告白,他說,第一眼就喜歡你。
這一次,他說:“一直都喜歡你,從來沒有變過。”
莊殊絕把臉埋在他肩頭,兩個人身上都是濕的,其實挨在一塊不算舒服,但重新定情的戀人,怎麼會介意這樣無關緊要的小事。
“這幾年,你沒談過別的戀愛嗎?”
沈錫舟毫不猶豫:“沒。”
莊殊絕咬咬唇:“為什麼?”
沈錫舟說:“什麼為什麼,我本來就討厭小女孩。”
莊殊絕不信他這番說辭。
他算哪門子討厭小女孩,媽寶、妹控、戀愛腦,一輩子讓三個女人拿捏得死死的。
她直白地問:“因為我讓你對愛情失望了嗎?”
沈錫舟沉默了,過了會,偏頭親親她的額角:“對不起。”
莊殊絕也親親他的脖頸:“該我說對不起。”
他坦白了他的情史,換她坦白:“我也沒有談戀愛,但我date過一些男生,我很努力想要開始新生活。”
沈錫舟陰陽怪氣地“哼”了聲。
“你再這樣我不說了。”
沈錫舟不服氣地說:“不說就不說,我才不想聽。”
莊殊絕果真不說了,他又上趕著催:“那怎麼沒談,沒一個你看的上的?”
“有些其實也不反感,但一想到,談戀愛要經過那些曖昧拉扯,互相瞭解,還要磨合,還要花時間陪對方,我就覺得好麻煩。”莊殊絕知道,話說到這個份上,有些醋壇子聽了前半句,怕是還是會不高興,好在她知道怎麼哄他開心,信手拈來,“不像你,以前我們高中那會,哪怕和你吵架,我也樂在其中。所以我想,就算我要談,我得照這個標準談。”
沈錫舟讓她說得不上不下,高興卻有一絲芥蒂,生氣又顯得無理取鬧,只能爭個別的輸贏:“反正是我喜歡你更多。”
莊殊絕說:“我怎麼覺得是我喜歡你更多?”
沈錫舟彷彿聽到天方夜譚:“你都想跟別的男人談戀愛,還喜歡我更多。”
“你看,我都盡力想走出來了,卻沒成功,這證明我喜歡你的這個客觀事實,連我的主觀意志都無法撼動。你根本都沒試,說不定你要是試了,你就會發現,原來外面的花花草草這麼精彩,莊殊絕算個球啊。”
“……”
沈錫舟由衷地說:“不愧是主持人,鬼話連篇,死的給你說成活的,你不火天理難容。”
莊殊絕得逞一笑:“你就說是不是這個理?”
沈錫舟沒好氣地把她推開,接吻的沖動都讓她胡攪蠻纏弄沒了。
他發動車輛:“去哪?”
去哪,這是莊殊絕早在下電梯的時候,就想到的無可逃避的問題。
現在這個問題被正式搬上臺面。
車內再次陷入沉默,她不答,他還是踩了油門,車輛漫無目的地行駛在寂寥的街,雨水一捧捧地砸在擋風玻璃上。
莊殊絕大喇喇打量沈錫舟的側臉,五年時光在他臉上刻下更加堅毅的線條,下頜的弧度比記憶中的更加鋒利,在儀表盤微光的映照下,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陰影。
沈錫舟任由她看。
這麼開了約莫十五分鐘,他終於又問:“說呀,去哪?”
“檢查一下你的機能。”莊殊絕看他一眼,說得特別淡定,要不是她下半句,沈錫舟都懷疑是自己思想太汙穢,“我上次喝多了,沒印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