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朋友。”沈錫舟重複一遍對方的回答,輕蔑地笑了,“哪種男朋友?答應她的事情做不到的男朋友?把她一個人扔在國內自己跑去美國瀟灑的男朋友?還是偷偷陪別的女孩聊天的男朋友?”
“那她又是哪種女朋友!”丁襄拔高了嗓音,“至少我沒有真的做對不起她的事,我沒有和別的女的接吻,沒有一起上臺情歌對唱!”
“喲。”沈錫舟訝然,做出副刮目相看的樣子,“對我們遠橋的內部事務這麼清楚,手伸得很長啊?不會又是和米莉聊天知道的吧?你真的——”他搖搖頭,神色憐憫,“沒救了。”
“這與你無關!”丁襄被他被他四兩撥千斤的態度刺激得心緒翻湧,提前打好的腹稿忘了個一幹二淨。
沈錫舟微偏過腦袋,很認真地上下打量眼前人,想找出點可取之處:“我真的好奇,你到底哪來的自信,認為自己遠走異國,還能讓莊殊絕痴痴等你幾年?你不知道她會有很多追求者?你是有什麼過人的優點了,值得她念念不忘,非你不可?”
丁襄的臉色難看到極點,從小到大,所有人給他的評價都是溫文爾雅,他幾乎沒和人紅過臉,最不擅長的就是掰頭,寥寥幾句,他明顯感覺到自己處於下風。
不能順著對方說話,要把對方拐到自己的節奏上,這是他從某本講博弈論的書上學來的,他覺得很有道理。
稍微穩定了情緒,他找回自己的節奏:“所以你承認你們有染嗎?”
“我一直承認啊。”沈錫舟莫名其妙的,對面越是氣急敗壞,他越是施施然耍著人玩,“這話不就是從我這傳出去的嗎,米莉沒告訴你?”
丁襄說:“她今天可以為你背叛我,你就不怕她有朝一日為別人背叛你嗎?”
“我不怕啊。”沈錫舟說,“爛的是你,又不是她。是你配不上她,她才想離開你。”
丁襄不懂,現在明明按是對方順著自己的話題,可為什麼,他仍覺得自己被壓製得無法動彈。
他再次強迫自己冷靜,可局勢是那麼明顯,以自己的戰鬥力,根本掀不起大的水花。
難道他大費周章把人約出來,就只是為了說點不痛不癢的狠話、然後輸得一敗塗地嗎?
電光火石間,靈光一現,他沖對面露出一個詭異的笑。
“我真是慶幸。”
沈錫舟偏不接他的茬,就不問,作出一副根本不感興趣的話。
沒關系的,他馬上就會感興趣的。丁襄陰毒的目光毒蛇般纏緊面前人:“還好,該做的我都做了,你玩的都是我剩下的。”
他猜的沒錯。
沈錫舟臉上無所謂的笑僵住,然後一寸寸褪去。
“不過你應該也不會介意。”知道自己的話奏效,丁襄露出一個得逞的笑,他毫不掩飾自己的惡意和快感,“反正你就喜歡撿別人的剩菜,不是嗎?”
同為男人,他太懂自己這句話的殺傷力了。
有些事情,註定會成為一根刺,再大度的人,也會被紮得日夜不得安寧;問或不問,都會成為無法彌補的裂痕。
除非男的根本不在意。
可處在他們這個最純愛的年紀,可能不在意嗎?
空氣彷彿凍結,只有淋漓的雨水證明時間仍在流逝。
猝然間,沈錫舟凜凜的拳風破開冰冷的雨水,直沖丁襄面門而去:“傻逼,我操.你媽!”
韓家志最近的生意風生水起,整個人春風得意,他把一切都歸功於韓天澤,認為兒子的出生給自己帶來了好運。
他已經許久沒空好好陪家人,今天難得早下班,能在家用個晚飯,當然希望看到全家人整整齊齊的。
莊殊絕和陸千帆好幾個月沒見,正是黏糊的時候,倆人本打算彙演結束就去約會。
“去吧去吧,我們吃完晚飯再見。”陸千帆很體貼,“我也找我老頭吃飯去,剛還在罵我良心被狗吃了。”
莊殊絕是真不太情願:“去了也是看他們一家三口舐犢情深。”
餐桌上的氛圍和莊殊絕想象的差不多。
早知道就不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