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殊絕並沒有躲的意思,倒是他自己,覺得不妥,又收了回去。
歐燦晨是在場唯一的同性,幫忙檢視的任務自然落到了她頭上,她走近莊殊絕,撩開她的馬尾。
好在,只是商標而已。
可與此同時,歐燦晨忽然聞到莊殊絕身上的香味,淡淡的柑橘奶香,大約是衣物柔順劑吧。
剛才與沈錫舟一同前來的路上,他身上有一模一樣的味道。
她整個人在原地僵住,食指挑著馬尾,動作定格。
其實準確地說,第一次社團團建時,她就察覺過一絲不對勁,莊殊絕說不喜歡欠別人錢,卻絕口不提和沈錫舟a計程車錢。
莊殊絕轉頭,客套地笑了笑:“謝謝。”
歐燦晨放下手:“小事。”
李明哲對兩個女生之間的暗流湧動一無所知,他全部的注意力都在沈錫舟的內搭,笑了:“什麼情況,穿這麼騷氣?”
沈錫舟察覺出莊殊絕興致不高,但權當蟲子惹的她,也沒多想,還在臭美:“人帥隨便騷。”
李明哲大笑,轉而招呼歐燦晨:“小歐,還不反省?這年頭男人都比你嬌嫩。”
運動會期間,主持人的任務很重,做好各專案的對接,提示比賽準備,公佈排名,空檔還要誦讀大家投稿的加油祝詞。
莊殊絕完全抽不出空去看沈錫舟比賽,只知道他報了跳高和3000米跑。
併成了運動會上最大的新聞。
拿下高二男子跳高組的第一,還破了學校的歷史記錄,不過這並不是他成為大新聞的原因。
田賽和徑賽同步進行,師生們可以自行選擇觀看,看徑賽就在各班劃分的觀眾席,看田賽則去相應的比賽場地,所以一般來說,徑賽的觀眾比較多。
沈錫舟和江開都報的跳高,觀眾明顯倍超其餘田賽專案,女生佔比極高,小小一個場地,圍得水洩不通。
隨著杆子的高度越來越高,淘汰的選手也越來越多,到最後,只剩下沈錫舟和江開兩個。
二人穿著同款不同色的毛衣,整齊劃一叉著腰,齊齊看著橫在面前、幾乎快和身高齊平的杆子。
畢竟不是專業的,誰也沒把握跳到一米八,都想拿對方試刀。
“你5班,我6班。”沈錫舟攛掇江開,“所以你先。”
江開說:“你先,我還沒原諒你。”
沈錫舟都給氣笑了:“端起碗吃飯放下碗罵娘是吧?有種衣服脫了。”
江開:“不是你早上來我寢室逼我換的?”
非說什麼他不穿莊殊絕會傷心。
為此倆人還錯過了寢室關門的時間,各扣一分。
不消多說,最後還是沈錫舟妥協。
他緊盯著杆子,慢慢後退到幾米開外,發力助跑,先直線,後繞出一個弧線,在還剩半米左右距離時,藉著背過身的離心力奮力起跳,身體向後仰去。
他能感覺到,自己的高度已經到了極限,身體橫陳在杆上,後背隱約擦到,待小腿過杆,他翻轉身體,有驚無險越過杆子。
意外是下落過程中産生的,莊殊絕買給他買的毛衣,版型寬松,料子還順滑,這最後一躍,大約是他姿勢太舒展了,措手不及間,冰冷的空氣毫無阻隔地從他腰部往頭頂方向沿路貼,當他以肩揹著墊的標準姿勢落地,衣服也已經下堆到肩膀。
整個上身,毫無保留,示於人前。
場上瞬間尖叫起鬨鼓掌跺腳疊起,連遠在主席臺上的莊殊絕都聽見了那番陣仗。
她抽空眺了眼,只能看見一抹鮮豔的粉色,和大面積的面板色塊。
她的主持未受影響,但如果有人逐幀檢測她的聲音訊率,還是能從中聽出一絲咬牙切齒的意味。
到底是誰脫掉了?江開狂笑,這就叫現世報。
他唯恐自己也在大庭廣眾之下上演脫衣秀,當場宣佈棄權。
“想贏直說啊,犯得著賣肉嗎?”
沈錫舟黑著臉扯下毛衣:“滾。”
裁判老師憋笑,問他:“還再挑戰更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