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柔軟、脆弱的一面，完全向家人關閉。
“想想唯一一次例外。“沈常沛老生常談地說起一樁往事，“就是他和悉風打架那次，叫悉風拿積木打了一下，那個尖角劃得他一眼睛的血，我和你爸都嚇壞了，生怕他瞎掉，一路闖紅燈送他去醫院，眉毛下來到眼皮總共縫了7針，好在眼球沒事，不知是嚇的還是痛的，那天他在你爸懷裡哭得不成樣子，怎麼哄都哄不好，最後累到睡著。”
盛錫京耐心地附和：“那次是嚇人，我難得看到爸爸兇小妹。”
“我讓他哭得心都絞痛，我就想啊，我的小舟沒變，還是以前那個乖孩子，是我對他太苛責了，以後要對他更好點。”說到這，沈常沛哭笑不得，“可他就乖了那麼兩三天，等傷口不痛了，又開始上房揭瓦。”
盛錫京也笑：“他本來就乖，媽媽你信不信，他比我和悉風都孝順。”
沈常沛都聽越離譜。”她語氣溫柔下來，“你最乖，媽媽幸虧有你。”
家長會全程，沈錫舟自知罪孽深重，朋友喊他打球也不去，非要守在教室外頭，就擔心老師說他壞話。
自他上了高中，盛錫京也上了大學，他的家長會都是大哥給開的，第一個學期，沈常沛說被老師訓怕了，叫大哥去，徵他的意見，他說可以。
第二個學期，詢問變成通知，第三個學期，沈錫舟跟沈常沛說，哥哥給我開就行。
這個學期，他幹脆懶得知會沈常沛了。
盛錫京和盛悉風的家長會，沈常沛從來親力親為，尤其盛悉風的，盛拓也百忙之中抽空去過幾次。
父親給開家長，是他想都沒想過的待遇。
夏金雨很給他面子，說也只說他好話，但那期間，他還是受了點刺激——
當時他有點無聊，正天馬行空想著，以後不想要小孩，省得還得給人家開家長會，走廊那端遙遙走來兩道人影。
他只看了眼，就收回視線。
即便月假期間天天見面，一回到學校，就會有種禁忌感和距離感。
兩個女生亦未對他多加關注，面色如常地說笑，走過他們教室窗前，隨即從那端的樓梯下去了。
不一會，沈錫舟口袋裡手機一震。
原以為，是莊殊絕。
結果，是盛錫京的訊息。
「女朋友挺漂亮」
沈錫舟下意識往教室裡望，對上他哥運籌帷幄且不容質疑的犀利眼神，險些沒拿住手機。
他截了屏發給江開。
超級大帥比：「你告訴他的？」
比沈錫舟帥一點：「我閑的？」
盛錫京還真犯不著別人告訴他，那倆漂亮姑娘路過高二6班窗前，看似不經意，事實上，其中靠外頭的那個，說話時自然而然面向教室方向，而眼神，精準鎖定沈錫舟的座位。
他直白回視，女生稍怔，挑眉。
沈錫舟的左眉縫過針，挑眉時牽扯面板，慣常先微眯下眼，連著眉心用力，和別人不大一樣。
旁人或許認不出，但盛錫京作為哥哥，很熟悉那種特殊。
那姑娘，學了個八成像。
通俗點說，已經有點夫妻相了。
當然，僅憑這個，也只能說明落花有意。
問題是他那弟弟，全程沒抬過眼，過於避嫌，不符合常理。
莊殊絕和陸千帆下了樓梯，瞬間卸下若無其事的表情，做賊心虛地笑成一團。
這趟的目的很簡單，好奇沈錫舟的一切，趁此機會看看他的家人。
“你看到了嗎？”陸千帆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