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著熙攘人群，他眼神同樣帶著打量的意思，快速將她從頭到腳過了一遍，才重新看回她臉上。
那一眼極為短促，緊接著便越過她頭頂，落到後面，話頭也轉向了那邊：“在睡覺？”
幾步之遙外，江開“嗯”了聲，嗓音惺忪：“看得出來？”
沈錫舟：“臉上都印子。”
江開：“困死了。”
沈錫舟：“晚上當鴨去了啊困死了。”
江開：“嗯，看你太辛苦，給你頂兩天班。”
莊殊絕拉過陸千帆走開了，兩個男生混不吝的說笑混在嘈雜的人聲中，越來越遠，斷斷續續撥動聽覺神經。
這便是整個上午唯一的交集了。
但好像，一整個上午都有點開心。
中飯排隊的時候，陸千帆嫌棄譚宵的一簇頭發翹得老高，譚宵只好貓著腰由她打理。
“醜得要死，壓都壓不下去。”陸千帆一鬆手，頭發就恢複原狀。
“定型了。”譚宵說，“要打濕過才行。”
陸千帆不死心，繼續壓：“用湯？”
譚宵：“你舔濕。”
陸千帆笑罵：“傻逼。”
莊殊絕已經練就無視死情侶的技能，正兀自放空，神遊天外，後方忽然橫出一條手臂，越過她搭上譚宵的肩膀。
“來晚了，給蹭個隊。”
她頓一下，認出那道聲音，沒回頭。
審視的目光落在近前的那隻手上，從長度圍度骨骼形狀等硬性條件，再到指甲長短和指甲縫的幹淨程度，快速檢閱。
95分。
扣五分，因為他手有點幹。
這一打岔，前方情侶停下打情罵俏，陸千帆上下眼風一掃：“插隊？有沒有公德心啊？”
代排隊的情況在學校食堂很常見，一兩個人的情況下，大家都默許這種行為，又是學校裡的風雲人物，後面的學生非常殷勤給騰了位置。
兩個男生致謝示意後站進隊伍，江開張口即來：“多謝譚嫂。”
陸千帆一時被這種無賴行徑堵得啞口無言，明知他有陰陽怪氣的成分，偏又跳不出刺。
譚宵知道，沈錫舟和江開並沒有惡意，所以他沒想過插手兩方的關系。
陸千帆上他號給沈錫舟發那些話，實屬幼稚了些，他倒沒想到，他們居然願意配合小女生的把戲。
“夠不夠尊重你了？”他笑問陸千帆。
“不夠！”陸千帆剮他一眼，掰過莊殊絕的肩膀問苦命鴛鴛，“沒看見這還有個人嗎？不尊重我的朋友就是不尊重我。”
江開輕聲哼笑，他似乎挺吃女生這套，到這裡明顯有點逗小孩的意思了：“那這個是什麼嫂？”
危險話題，譚宵看了面色不佳的莊殊絕一眼，忙把話頭攬走了，問苦命鴛鴛：“你們怎麼找到我們的，眼睛這麼亮。”
沈錫舟指江開：“狗眼5.3。”
“誰亮的過你的狗眼。”江開反駁，“不是你發現的？”
沈錫舟：“譚哥高。”
譚宵：“我剛才好像沒站直吧。”
沈錫舟：“那也高。”
江開：“不是狗眼亮那是狗鼻子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