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開揉揉飽經折磨的耳朵:“你是真缺德。”
“本來就不認識。”沈錫舟順帶質疑,“很好看嗎?”
“什麼?”江開一開始沒理解,等反應過來,“不就是兩個眼睛一個嘴。”
讓兒童節一說,他才發現最近班裡男生確實挺躁動的,課間喜歡湊在前門大聲說話,鬼鬼祟祟往隔壁班望兩眼,不過比起同胞們的少男心事,他更在意的是別的事情:“你沒事招惹她幹什麼。”
不愧是一條褲子穿到大的兄弟,沈錫舟當下心生警覺,人都坐直不少:“誰招惹她?”
二人的友情呈無事願為對方兩肋插刀,有事互相往死裡插刀的狀態,江開絕口不提教室外面莊殊絕那番不知真偽的解釋:“你不招惹她,她把垃圾丟我包幹區?”
沈錫舟睨他:“你意思要我給你罰掃唄。”
江開:“差不多。”
傻子才幹。
“誰知道是不是你自己惹到她了。”
“別在這血口噴人。”江開點他,“你不惹她你跟她嘰歪什麼,我從沒見過你跟哪個女的說這麼多廢話。”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一番話到了沈錫舟耳朵裡,自動翻譯成“我看你有問題”的指控。
江開發覺自己不夠嚴謹,又煞有其事補了一句:“我的意思是除了盛公主。”
當天傍晚,莊殊絕和陸千帆下了課沒著急回家,先在教室裡寫了好一會的作業,直到住校生陸續回來教室準備上晚自習,她們才前往包幹區。
黃昏黯淡,路燈映亮冷雨的軌跡。
二人做好了打掃垃圾場的打算,可是現場只有為數不多的落葉靜靜躺在地上。
直到紅袖章檢查完畢,兩個男生都沒現身。
拔劍四顧心茫然,莊殊絕有種被戲耍的懊惱。
人家隨口一句話,她們在這千防萬防,顯得她們特別傻逼。
陸千帆無法理解她的腦迴路:“我怎麼就一點都不覺得、也不生氣呢?不來正好,你還非求著人家來?”
“你現在滿腦子都是譚宵。”莊殊絕埋汰她,“除了他,你還知道什麼呀?”
“我已經一個小時沒和他聯絡了。”在莊殊絕越來越鄙夷的目光中,陸千帆把鍋甩了回去,“我看是你,你火氣太大,逮誰搞誰。”
莊殊絕仗著陸千帆不敢隨意在她面前提丁襄,一臉的求知若渴狀:“我有什麼可火氣大的?”
陸千帆果然啞火,支吾半晌,怪起了天:“當然是這破雨啊,沒完沒了!下得我都煩死了。”
申城的這場冬雨從年前就開始了,下了快足足一整月,整座城市從內到外都被潮意浸透了。
莊殊絕也順水推舟聊天氣:“聽說明天晴天。”
陸千帆早就對天氣預報徹底失望:“狼來了的故事,我已經聽膩了。”
不過這回,天氣預報沒玩虛的,第二天來了個實打實的大晴天。
經過一個月雨水的洗滌,申城的空氣無比澄明清澈,能見度拉滿,眺得見遠處極遙遠的山影。
遠橋中學一推再推的開學典禮也終於順利召開。
開學第一場大型活動,大家相當興奮,現場一片沸反盈天,嘈雜聲幾乎要把廣播迴圈的《運動員進行曲》蓋過去。
尤其是高二5班和高二6班,戲癮發作,表演了一番失散的親人久別重逢的戲碼。
6班:“親愛的兄弟班,跟小學雞當鄰居你們還好嗎?”
5班:“哎,別提了,拉低我們檔次。你們呢,2樓的風水怎麼樣?”
6班:“還行,就是每次放飯都能搶最前面……”
5班:“畜生啊。”
各班集合完畢,一個身穿高一校服的女生走上主席臺除錯麥克風。
剛安靜下來的人群又有騷動的跡象。
“這誰,我怎麼沒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