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
救護車上，擔架落地發出不小的動靜，護士隨後上車一把管好車後門。
頭頂的燈光太過於刺激，讓莫萊昏昏沉沉的腦袋難受至極又清醒兩分，鼻氧管和血氧儀連著儀器和她，滴滴滴滴刺耳的聲音在小小救護車內格外放大，更不用說車輛在行駛過程中的鳴笛聲以及輕微顛簸。
不同於被襲擊的那幾秒她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感覺到一股灼熱。現在疼痛從肚子上的傷口處蔓延開來的疼痛已經讓她迅速全身發白眼白發青。饒是如此她還是用沾滿血的手指虛握了一下包裹自己掌心的大手，故作輕松：“沒事……女媧姐的鱗片……護住了我。”
在她手腕處銀鏈上那一片釦子大小的蛇鱗失去了大部門光彩，像被歲月沖刷了百年一半暗淡了許多。
跪在擔架旁的少年早已渾身濕透，眼睛裡那常年沉寂的一汪泉水正在不停沸騰蒸發出水汽，燻得人從眼眶中溢位液體。
柯唯喉嚨似有無形海綿卡住一般上下滑動，他努力舒展眉頭給了一個似笑似哭的表情，啞著喉嚨反向安撫：“嗯，我看了都是一些皮外傷而已，不要怕我一直在這。”
經過各種登記和打電話報備，那天晚上一直等醫生說病人可以放心休息後，莫萊才終於撐不住閉上眼睛在止痛藥的幫助下睡了過去。
柯唯看到自己手上蹭到的血跡，那些血已經幹涸拉緊他的面板讓人感到有些輕微不適。少年輕輕閃進病房內的衛生間關好門，面無表情的臉色時不時閃過恨意，他把水龍頭開啟調到小水流模式，慢慢一點點洗幹淨手上的血跡。
少年腦海裡回想起剛剛宋思思給他轉發的超市監控攝像頭畫面，一個帶著口罩帽子的女性趁著超市老闆打盹躲在店中，等到莫萊出現後兇犯確定只有少女一人便上前搭話，看畫面表情一開始莫萊還是帶著警惕心理直到兇犯出示了自己手上綠色的戒環。
接下來近身襲擊的畫面讓人不想再看第二次，幸好女媧贈與少女的蛇鱗迸發了一陣力量……
走廊上從遠到近有一陣腳步聲在靠近，柯唯敏銳捕捉到其中有熟悉的聲響，他再次回頭確定了莫萊已經安然入睡，伸手不捨得拂過床上之人額前的碎發後，少年轉身開啟病房大門，把正要進來的幾人堵了個正著。
柯唯忍住脾氣先柔和了態度，先是對著拿著各種換洗物品的李淼深深點了下頭，“麻煩李淼姐進去照顧莫萊了，只是她才剛剛睡著可能沒辦法現在就梳洗。”
隨後他又稍微轉身對著美豔豎瞳女子看了眼，深深鞠躬道：“這位就是行政部女媧姐姐吧，感謝你這次救了莫萊的命，以後有事吩咐我一聲。”
女媧擺擺手避開了這一鞠躬，“我與莫萊投緣，能救她一命我也很高興。而且這事也是我們行政部叛逃員工幹的，我這次來也算受管理處所託，用我這個奶媽的治癒力去減輕受傷同事的傷情。”
聽到這一好訊息，難受一晚上的柯唯眉尖總算散去一些陰鬱，他真情實意對著兩位女士感激點點頭，側身請她們進了病房。
然後一氣呵成把病房門關上，面色不善對著前面兩人。
宋思思縮著脖子神色飄忽，小聲辯解：“你說最近公寓樓下有奇怪人士徘徊這件事我有上報的……”
看到一個部門的領導這麼膽小，陳勤也是無奈搖搖頭，他摸了把鬍子碴解釋道：“我們部門收到情況後也開始加強員工宿舍周圍治安，只是難免百密一疏。而且最近大家都有什麼更重要的事情要忙……”
空氣中混著消毒水和奇怪的藥水味，時不時從隔壁某間沒關門的病房裡吹出人體濁氣。
走廊上的病人家屬或者親友走來走去，時不時還有護士推著各種只適用於這個世界的治療儀器飛奔，兩個護士抱著一條半人高的馬蜂急匆匆跑了過去，隔了會長著八條腿的護工又推著鋁合金病床大聲喊著讓一讓，而病床上只有一把斷了一個角的斧頭。
目前的環境不適合探討太秘密的事情，所以陳勤隨意糊弄兩句就想把這件事情先揭過。
可今天晚上的柯唯內心燃的火沒這麼容易熄滅，他抱著手臂靠牆冷笑一聲：“還有什麼事比你們鞏固這個世界的管理權更緊急嗎？”
陳勤意義不明看著眼前人，眼裡平靜下冒出一股躍躍欲試：“當然有，比如你的□□是從哪來的？”
少年嘴一抿，警惕看著眼前的人，三人之間突然安靜了下來。
“好了，陳主任，”宋思思不滿看向陳勤，他的身體也往柯唯那邊稍微傾斜，聲線難得正常起來：“我的手下我自會管教，就不勞你操心了。柯唯的來歷請根據管理處檔案管理條例內容申請查閱，我認為要對自己的夥伴百分百信任。”
這下輪到陳勤不贊同看向宋思思了，三人在走廊一陣沉默，只能從病房門視窗上看見如同淡水珍珠散發的柔亮白光在病房中流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