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
“等一下，你剛剛說什麼？”莫萊右手抬起擋在宋思思前面，她死盯著辦公桌上那兩只疊在一起的蒼蠅，眼裡渙散又重聚，放下手臂不可思議問道：“你剛剛說，行政部這次不扣我們工資獎金真的是個大好人。”
“那我問你。”柯唯一手捂著嘴鼻，另一隻手拿著殺蟲劑毫不猶豫噴死了那兩只走錯頻道的蒼蠅，白色的殺蟲劑泡沫很快在宋思思桌面上堆成一小坨，他長長吐出口氣，“行政部負責考核所有員工？”
宋思思嬌俏點點頭。
“那審核部天天刀山火海不歸他們管，行政部自己管自己，也沒人敢正大光明刁難財務部這個最後打款的大爺……”
地中海那渾濁的雙眼越來越大，艱難吞了吞口水。
莫萊接著補刀，抱著手臂冷笑一聲：“搞到最後，只有我們才是最慘的那個呀。”
呼吸一滯，嬌弱的中年男人捧著心臥倒在地痛哭起來。
少女看著領導狼藉一片的桌面上放著的電動車鑰匙，又有點後悔自己太冷漠了，扣扣鼻子抬抬眉正想往回找補幾句。
中年少男宋思思一個跳躍起了身，直接撲到牆壁上嚶嚶嚶痛哭起來，大喊大叫道：“你們哥哥沒本事，部門的未來以後就靠你們兩個了，特別是柯唯，”滿目淚盈的男子斜向後30度轉身，咬著唇含情說道“你情商高腦子轉的快，以後部門吃香喝辣就靠你了啦，但你年紀還太小小萊萊你多管管他，別讓他越界了。”
被點名的兩個人陣陣惡寒往後退，牆上的黑白的天下為公牌匾都要被宋某人哭震下來。
“好了，說正事。”地中海從桌面紙盒抽出幾張柔巾大力擤鼻涕，“你們第三次任務一定要完美ending。別說哥哥我不照顧你們。”
三坨吸水飽和的白色紙團被扔進垃圾桶，宋思思拉開抽屜一陣翻，“我一定要確保你們百分比透過試用期，這是我精心準備好的第三個任務，非常容易你們閉眼就能過。”他翻出一個字條遞給了莫萊，壓低聲音悄悄說道：“下午一上班你們就去孵化中心，這個任務絕對是我精挑細選的，100閉眼過。”
莫萊捏著紙條邊緣開啟了一條縫，“8樓010號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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裝備72v32ah的電動車一顫一顫抽風式往前挪，在柯唯內心不停禱告和莫萊心裡防線徹底崩掉前，兩人一車終於看見了彷彿燈塔一般的孵化中心。
一進入孵化中心門口的停車位區，亮了半小時紅色的電池提示燈完美黑了下來，徹底宣佈沒電。
柯唯頂著濕發拿著充電線到處找插頭，莫萊就在一邊抖著滿是水的雨衣。
他們兩個總算知道為什麼宋思思那個死鬼讓他們2點就出發，兩個人一路走走停停花了將近5個小時才開到孵化中心，天都黑完了好嘛，路上還穿越兩個地塊一個在下冬季暴雨一個是烈日沙漠，萬幸電動車廠家送了件雨衣才不至於讓兩個人太狼狽。
少女隨手把雨衣掛在了路邊樹枝上，表面上嘴裡一直嘟嘟囔囔咒罵宋思思一毛不拔，其實內心有點發緊喉嚨有些發癢，她又摸了好幾次自己蓬鬆低馬尾假裝很忙。期間還偷瞄了好幾次同伴不見對方異樣才漸漸停了嘴，剛剛兩人狼狽共穿一件雨衣的經歷，一回想起來簡直讓人腳趾摳地。
柯唯低頭彎腰老半天才找到隱蔽充電插座，在抬起頭已經一腦門汗，混著半濕的頭發和濕了又幹的白色純棉體恤實在讓人有點難受起來。他抓起領口抖了抖體恤，臉上和耳朵已經充血一片紅。
少年在大門四周打量一圈，對於原處那幾個老演員攤位視而不見。他低頭檢查了一下揹著的黑色運動斜挎包，抬抬下巴招呼樹下的同伴一起進去。
莫萊同手同腳跟著柯唯進了大樓。
一回生二回熟，兩人用食指指環刷開門禁後，毫不意外就一眼見到老熟人。
無精打採到兔男郎聳著個肩膀靠在電梯門口，一絲不茍的西裝困得住他的身體困不住他的靈魂，聳拉下來的兔子耳朵剛好蓋住眼睛。靠近的腳步聲驚醒了他，耳朵不安分動了動然後回彈立起，紅色眼珠慢慢睜開無神看著眼前兩人不滿道：“怎麼來的這麼慢？”
莫萊雙手合十空中拜了拜，一臉求放過。
“啊，不好意思久等了。”柯唯滿臉都是溫和的歉意，他從自己斜挎包裡拿出包裝好的小紙袋開啟，立即就有一股香味飄散出來遊蕩四周。
兔子耳朵往外撇一撇，鼻子和三瓣嘴迅速動了起來，兔男郎眼神裡的不滿立即被驚喜替代，他有點期待問道：“這是……三齒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