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我對經商沒興趣。”
“哎哎,你們揹著我說什麼,不會商量把我賣了吧?”迦陵狐疑。
元英一收笑容:“迦陵公子,今天冒犯了你,實在罪該萬死,我鄭重向你謝罪。”她掏出一把鋥亮的匕首,一下子捅進自己手背,鮮血四濺,有幾滴灑到他的額頭。
朱嬴一邊幫他擦臉,一邊罵:“你有病啊!”
迦陵哆嗦道:“你、你先幫她。”
元英拔出血淋淋的匕首,雙手合十,喃喃自語,搖頭晃腦,用茶水洗去血漬,竟然沒有一絲傷痕。
迦陵呆若木雞,元英笑吟吟地說:“這匕首可以伸縮,裡面有個小囊,插到了就會破裂流血。”
他神色興奮,左看右看,元英又說:“我還會瞬間生花呢。”
“得了,得了,和我爹學的?西域人怎麼可能沒見過?”朱嬴潑冷水。
“好姐姐,我想看。”迦陵央求道。
元英又露了一手,迦陵心花怒放,從她手上買了不少玩意兒。朱嬴待要開口勸阻,他塞給她那柄匕首:“別說我有福不同享。”
天色漸晚,三人留宿旅店。迦陵年紀小,玩著玩著就睡了。姊妹在樓上閑話。
元英問:“你真不肯回去?”
“我什麼都沒辦成呢。”朱嬴嘟囔,“來時還和我娘誇了海口。”
元英故作不解地問:“喂,你的戒指怎麼回事?”
“別人送的,好不好看?”
元英跟著商團,見多識廣,知道戒指代表求婚,試探朱嬴反應,她竟蒙在鼓裡,不由得鄙夷,這漢子好不爽快,要不就是居心叵測,姐姐何必吊死在一棵樹上,罷了,待我拆散這樁,讓伯母尋個可心的新姐夫。
“一般,見得多了。唉,這些天伊州有件要緊的大事,你知道麼?”元英故意吊胃口。
“怎麼了?”朱嬴果然上鈎。
“不好說,聽說是漢人出了事,沒準真鬧大了。”她神神秘秘地說。
朱嬴聽得心癢難耐,立功的機會不就擺在眼前麼,頓時心思活泛。
小二敲門,說:“隔壁公子的家人說來接人啦!”
元英捂住她的嘴,學著她的聲音回應:“哎,聽到了。”
她換上朱嬴的外衣,大大方方走到門口,對著下面說:“好,我先收拾東西。你們先走吧,路上小心!”招了招手。
朱嬴看她學自己的模樣,簡直活見鬼。
元英得意地笑,旁邊突然悄無聲息站著一個高大的武士,鎮定地開口:“這位姑娘,請你不要假扮朱嬴小姐。”
她咕噥道誰啊你,走回房裡,看到朱嬴臉色不太好,便問:“幹嘛?還有你打不過的女人?”
“她是侍衛長,不是一個人來的。牛刀都拿出來了,我這只小雞跑不了了。”底下響起戰馬的嘶鳴。
侍衛長阿娜在門外平靜地說:“朱小姐,請盡快啟程,王君久侯了。”
元英破口大罵:“什麼王君,活不到明天就咽氣啦?盼著我姐姐回去送終啊?你們在強搶民女!”
朱嬴忙捂住元英的嘴:“你誤會了,他很好,對我也是很好的。”
元英完全聽不進去,滿心想的是我可憐的姐姐深入虎xue,忍辱負重和一個野蠻的胡人生活,她含淚道:“姐,我寧可他越老越好,死得早,你能早點改嫁給他兒子。”
朱嬴哭笑不得,但也沒時間了,說:“你幫我給家裡報平安,別忘了替我向哥哥問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