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小人分內之事。我蒙王君的賞識,承蒙恩師的教導,還有各位大人的錯愛,天大恩情難以為報。”野利慷慨陳詞,“年輕人,正是為國效力的年歲,怎麼能逃避西夜國子民的責任呢?在下略盡綿薄之力,往小了說能為各位分憂,往大了說,上報國恩,下也不負韶華,何樂而不為。”
大家詫異地看著她,不敢相信她能說出這番高調,丹砂的眼神有點難以置信,她是這樣樂於奉獻的人嗎?
都尉心想,該死,你把我們都架在火上烤,便說:“長史何必逞強,誰不知你比以前辛勞了一倍不止,光是這巡城……”
“大人,王城有我祖輩手筆,就是我的家,守護家園談什麼辛苦?”野利看向丹砂,“再者在王君治下,路不拾遺,夜不閉戶,人人安居樂業。漫步城中,四季風光更疊,日月交替,巡城的官吏也不禁擁有喜悅平和的心境。”
“我騎馬去軍營,都沒有你步行的從容心境呀。長史真非常人能及。”都尉嘆道。
“比起諸位宵衣旰食,在下的辛勞微不足道。畢竟,畢竟我,唉!”
阿含暮翻了個白眼:說呀,你裝什麼。
丞相笑說:“長史謙虛了,怎麼會微不足道呢,很足道,很足道。”
“真的,我說的都是肺腑之言。畢竟我——”野利站起來,微微鞠躬,預備退場,口氣瞬間由誠懇轉為促狹,“佳!人!在!側!”
“給我回來!你膽敢使喚她!?”
都尉幸災樂禍:我就知道,怎麼可能做得完。長史果然作弊。
“可是她很享受呢。”野利一句話瞬間平複丹砂的怒火,“王城的溢美之詞也是她和我說的。”
“她……真的喜歡?”丹砂有點不敢確定,語氣透著驚喜。
都尉壓低聲音提醒:“漢人天生喜歡土地。”
“她怎麼不說喜歡別的地方?”丹砂自有一番道理,“都尉還是留下來再談談城防。”
都尉微弱地掙紮:“下官的孩子——”
王君看了她一眼,似乎問:什麼意思,你在向孤枕難眠的我炫耀嗎?
回到家,野利和朱嬴說起今日的經歷:“別勉強,累著了,他要滅我的口。幸虧記得你交代。都尉真慘了。”
“可憐哦。要不我出手?”
朱嬴進宮,看到留堂的都尉,輕聲說:“回去吧。”都尉轉憂為喜,和女官相互對視,趕緊招呼人清場。
她在門口看到丹砂背對自己,心想:這呆子真不知死活,我要是歹人,早送命百十次了。悄摸湊在他面上一吻。丹砂十分歡喜,握著她的手問:“怎麼來了?要不要吃些點心?”
朱嬴又親了一下,閉眼蹭了蹭他的臉,這親暱的暗示,他瞬間明瞭,放下卷宗,攜手和她入羅帳。
兩人輕憐密愛,較之此前濃情蜜意,更為其樂融融。
到了第二天,都尉私下對他說:“王君大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百姓家的兩口子都是這樣的。”
“哦。”丹砂應了一聲,聽到都尉提及夫妻情態,臉上不禁浮現些羞赧神色。
此後他沒再要求下屬沒日沒夜處理政事,大家都歡慶牛馬的日子到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