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專注的樣子很像王君呢。”女官微笑道。
丹砂心中一喜,走進房間,貼近她的後背,雙手揉捏她的肩膀,不由得將臉埋在她的頭發裡。別人搶先退出,不敢圍觀王君大人旁若無人的恩愛舉止。
片刻,他有點不捨地說:“我今夜要去參加生日宴。”
“哦,反正我沒錢隨禮。”她猜到能請動他的人寥寥無幾,捉住他的食指把玩。
他很高興她不感興趣,反握住她的指尖:“我晚點兒回來。”
“我算了日子,今晚最宜各回各家。”朱嬴說,他惋惜地嘆了口氣。
她傍晚散步,渡口在修繕大船,遇到熟人,閑聊幾句,她饒有興趣看那些材料,笑說:“不知怎麼地,總覺得格外閤眼緣。”討要了八根長長的釘子。
朱嬴走回城內,有個人交給她一張紙,說是野利約她見面。
走進房間,還沒關門,有一隊侍衛把守出口。
野利無奈地攤手:“你不該來。”
“我的朋友,為了你的安危,就是鴻門宴,我也得來呀。”朱嬴坐下,拈了一塊點心吃,就著茶,“學士府的廚藝。來,長史,我有問必答。”
“你怎麼看出不是我的筆跡,我寫了一遍,老師再臨摹,簡直天衣無縫。嘶,難不成你看得出他的筆意與我大相徑庭?”
“扯什麼詩情畫意的,咱倆什麼交情,只有書呆子才搞這些繁文縟節。”
“小姐高見。不瞞你了,學士指使我問你到底喜歡什麼樣的男人。”
朱嬴想了想:“難說。我哥哥天生神力,我打不過,就特別想要贏他,王君溫文爾雅,實在讓人有欺負的沖動。”
“那麼,老師那樣的正人君子呢?”
“嘻嘻,你在拱火,知道嗎?”
她們軟禁在房內閑聊,學士府宴會已近尾聲,阿含暮略帶嘲諷地對丹砂說:“原來你的結束,指的是換個地方,在王府繼續花前月下。”
丹砂無所謂地碰了一下酒杯:“我今天有點忘形,恕我不能體會學士的忠言逆耳了。”
阿含暮探究道:“我也懶得浪費唇舌,倒想問問你,怎麼又一頭栽到她身上?恐怕她也知道自己不是一個好情人。我實在想不通其中的道理。”
“她令我快樂,靈與肉極度的快樂,這就是道理。”他微微挑了挑眉,放下涓滴不剩的銀杯。
學士油然而生憂慮之情:“你以前是個很平靜的人,具有堅定的力量,現在有些癲狂,這不是好事,會害得你容易受傷。是因為我們一直寄予厚望,讓你喘不過氣,藉助愛情的名義,反抗沉重的責任?”
丹砂似乎毫不意外,用淡薄的口吻反問:“回答這種問題,比起憤怒和失望的反應,無動於衷會更傷人吧?”
“我讓野利問問,你是不是她喜歡的型別,或者你還需要查漏補缺。”阿含暮明白了,丹砂徹底對朱嬴上癮,自己只能致力於幫他別斷藥。
“兩個姑娘在一起的危險程度不亞於讓匈奴和漢朝合謀瓜分西域。”丹砂不假思索以王君的口吻斷言,過去的理智影影綽綽。
阿含暮嘆息:“這就是事實,它們已經達成了默契。我們一直在走繩索。”
丹砂緘默,動身告辭,護送王女回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