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掀開披風,直視冒出來的朱嬴,她臉色尷尬,目光閃躲,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麼。
外頭的侍衛喝道:“哪來的賊子!”
馬車急忙調轉方向,兩人都撞在壁上,朱嬴握住佩刀,略一平穩便沖出去。她奪過敵人的兵器,試了幾下,頗為精良,不像是土匪所用的粗劣兵刃。
丹砂關切朱嬴安危,心下一驚,下車察看,匪徒詫異王君親臨,當中有人大喝:“滅口!”
朱嬴認定是匪首發號施令,虛晃一槍,繞過幾人,眼疾手快,一刀刺中坐騎,駿馬喋血,撕心裂肺長嘯。
丹砂看到她鋌而走險,深入虎xue,心驚肉跳,立刻命令下屬前去救援。
“大人!大人!”野利呼聲由遠而近,她沖到跟前,包裹丟給他,策馬前去助陣。
頭頂轟隆巨響,有人尖叫:“雪崩!雪崩啦!”
朱嬴殺得興起,忽然身子震顫,眼前萬物重影,有人猛地撲倒她,澎湃的雪浪席捲他們。
再次醒來,朱嬴發現王君在她身邊,只不過他昏迷著,頭上的血跡蜿蜒在白雪上,幸好還有呼吸。她忍著渾身的疼痛,揹著他一路走到村莊。
郎中診治後,朱嬴守在一邊,過了一夜,她朦朧間感覺有人碰自己手臂,忙從瞌睡中驚醒,瞅見病人睜開眼:“你醒了,太好——”
“我是誰?”他突然問。
她無奈地說:“開什麼玩笑,我累死了好嗎?”
他不解地說:“你是我的奴僕?”
朱嬴扣住他的脖頸:“你再想。”
“咳咳,看你的手勁,應該是我的侍衛。”丹砂很識時務地推斷。
她皺著眉頭撒手,跑出去,拉著郎中回來:“他忘記自己是誰了,大夫!”
大夫嘆氣:“唉,傷著頭了,姑娘幫他回憶以前的事兒,或許過幾天能想起來。”
她強笑著道謝,看到病人在看包裹裡的信件,搶過來:“別看了,明早帶你回城。”
“這封信說要去沙漠捉飛魚,還有地圖和漁網,我一定是奉命出行,不能半途而廢。”他嚴肅地說。
朱嬴惱火地反駁:“嘿,那不是你的東西,是我朋友的,是她去,不是你。”
他用手指沾了一點水,在被子上寫字,說:“這封信的筆跡和我一模一樣,說明只有我知道內情。”
她耐住性子:“大人,有沒有可能是你派人拿著這些東西去捉魚?”
他陷入沉思,慢慢轉頭打量她,又堅定道:“即便如你所說,眼下只有我知情,事關重大,我也只能當仁不讓,明日啟程。”
“隨你!”她賭氣說,坐在床上,準備補覺,他攔住她:“請自重,男女有別。”
朱嬴攥緊了拳頭,想起他現在腦子不好使,又松開,咬牙切齒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