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還是好奇是哪個大嘴巴,為這點子事就去給人打電話的?裴歡想了半天,然後想到昨天扔垃圾碰到的那個熱情嬸子。
除了這個就沒別人了,這還特意打電話,無論是不是刻意的,這操作都夠無語的。
她知道這個時候去怨懟也沒用,只能默默告誡自己,遠離這些口蜜腹劍之人。
如果是以前,裴歡自然也不會太把母親那些話放進心裡。
她知道自己媽媽是典型的嘴硬心軟之人,在一些不中聽的話裡,她還能捕捉到母親隱藏的愛,聽過就能大咧咧的拋向腦後,繼續我行我素。
可現在,她說出口的那些話都化為利劍,統統紮進裴歡的心。
父母本該在這個時候成為她的堡壘的,而不是讓她病情加重。
想到今天醫生還問她怎麼樣,建議她多跟有鬆弛感的人相處,能從內心釋放掉壓力。
裴歡在黑暗中摩挲著手腕上的一條凸起,苦笑了一聲。
她在床上抱膝坐著,睜大眼睛茫然而無措地看著窗外,遠處的山連綿成一片,她才發現鄉鎮的夜是如此的沉寂。
到底要生活在哪裡才能真正的安定而平和,裴歡暫時找不到答案,但她接受萬林的提議回來,就是抱著自救的想法的。
裴歡白天睡了一整天,下午五點多強撐著讓自己爬起來,不覺得餓,只感覺隨時要倒頭呼呼大睡,所以她才去泡了一杯咖啡,本來是想在二樓陽臺醒神,再看看鄉下的落日,平和下心境的。
結果遇上這事,直接打破了她這天難得的好心情。
現在eo過了,肚子唱起了空城計,她兩眼呆滯地看著櫥櫃裡擺放的速食品,今天吃什麼好呢?
吃完後,漫漫長夜又靠什麼打發
裴歡環顧一眼四周,臥室面積挺大,但是她的東西很少,顯得空蕩蕩還莫名地亂。
忽然就看不過眼了,是啊,她怎麼做到這麼閑又把生活過得這麼垃圾的。
於是,填飽肚子計劃又往後擱置了,她興沖沖地開始打掃,整理東西。
夜裡九點,萬崢開著車從外面回來,才下車就聽到樓上傳來乒乒乓乓的聲響。
他還以為,這姑娘是被她父母教育了一番後,準備回都市好好工作生活在打包東西了。
結果正好碰見下樓來歸還拖把的裴歡。
一人提溜著濕噠噠的拖把,一人提著個飯盒,相對站著面面相覦,萬崢率先打破沉默,“給。”
裴歡有些受寵若驚,趕忙將拖把擱置在欄杆上滴水,又揹著手把水都揩在身上,一套動作行雲流水且透著不羈,然後才伸手接過萬崢打包回來的飯盒。
“謝謝你啊萬老師。”
萬崢平常道:“不客氣,就是突然餓了,出去吃了點。”
裴歡聽得一愣,心裡暗自嘀咕,怎麼一中的食堂還如當初那樣難吃啊?看把人餓的,洗過澡,頭發都沒吹就跑出去找吃的。
“以後,你面對陳阿姨時或許可以不用那麼直接,說話方式可以迂迴些。”
萬崢這話說出口就後悔了,說好不多管閑事的。
裴歡的眉頭下意識皺起來,但看在面前這人頭發還滴著水,又給自己提了飯的份上……更別說以往麻煩他的事。
她不是不識好歹的人,所以還是點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