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賊走了。
黃獾有氣沒處撒,頂著一隻烏青的眼圈,充滿怨念地看著村長,那眼神彷彿一個怨婦。
剛才就是因為這老東西也在場,黃獾才不得不在最後一刻,剋制住了吃人的衝動……感受著屁股傳來的一陣隱隱作痛,黃獾知道,這一腳算是白捱了。
這筆賬都得算到村長這老東西身上!
“小夥子,好樣的!”村長白老頭走上來,欣慰地拍拍黃獾的肩膀,“沒想到你為了村子,居然如此奮不顧身,敢於跟窮兇極惡的山賊拼命……看來老朽以前是誤會你了,小夥子,不要介意啊。”
“誤會了?”黃獾聽了這句話,心裡才稍微舒坦了一些。
自己拼死拼活地跟這些山賊打架,圖的是什麼?不就是取得村民們的信任嗎?其實他早就看出,村長對自己的身份一直有所懷疑,經常或明或暗地試探自己……幸好,這一場架打下來,一絲妖力也沒用,卻用鼻青臉腫換來了村長的認可,也算值了。
要知道這場架雖然在黃獾看來沒什麼危險,但在人類眼裡卻是兇險萬分的,村長感動之餘不再懷疑自己,也屬於情理之中。
當然黃獾也不會全信村長的話,該警惕的,還是要警惕。
“哈哈哈,歡哥歡哥!”小石頭這時候也蹦躂著跑了上來,開心道,“我就知道你能打跑那些山賊。你真是太厲害了!對了歡哥,你用的是不是傳說中的武功?”
“武功?”黃獾納悶。
“是啊是啊!”小正太猛點頭,“一開始我給你使眼色,你卻閉目凝氣,也不理會我,一定是在‘運氣’吧?說來真是慚愧呢……我當時還誤會了,以為歡哥你不想幫忙呢。”
“呃……”黃獾一翻白眼,很想說你沒誤會,哥那時候是真的不想理你。
“後來,歡哥你又猛拍自己的額頭!緊接著又雙目圓睜,紅光滿面,口中唸唸有詞,一定是發動了某種特殊的武功把?”小正太繼續大膽猜測。
“我……”
“哎你別說,讓我猜猜!”小正太越發興奮地推測著,“歡哥你被揍了那麼久都沒事,看起來鼻青臉腫,卻一點重傷虛弱的樣子都沒有,難道你練得是傳說中的金鐘罩鐵布衫?哇哇哇……我聽說這種武功最難練了,要從小吃苦,被人用棍子揍全身,用鐵砂磨,用滾油燙,用皮鞭抽……”
黃獾嘴角一陣抽搐,你這是練功呢還是殺豬呢,要真這麼來哥也活不到今天了。
搖搖頭,忍不住就快步往村裡走去。小正太卻彷彿小尾巴不依不饒地跟著。
“歡哥歡哥,你這麼厲害,一定是傳說中的江湖中人、武林好漢吧?”
“歡哥歡哥,你教我武功好不好?我就想學那個專門捱揍的,這樣學會之後進山打獵就不怕死了。”
“歡哥歡哥,我聽說金鐘罩都是有罩門的,你的罩門是屁股吧?”
“罩門你妹!”黃獾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這個佛跳牆簡直太猖狂了,真當自己不敢吃人不成?
“歡哥,我餓了,你呢?”
“……”
……
白溪村的村民們,現在心中是既有喜又有憂。
喜的是,山賊被那個叫黃歡的小夥子趕走了,大家暫時不用餓肚子了。憂的是,那個絡腮鬍子其實就是附近那夥山賊的首領,他既然臨走前說了三天之後再來,那就一定不會放過白溪村。而且三天之後來的,恐怕就不止是十個山賊了!
村民們的情緒,直接體現在今天的午飯上——晌午時分,各家各戶的屋頂煙囪裡,都冒出了久違的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