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廝的話,讓宋連與陳雲芳都驚呆了。宋連正捧著茶盞吃茶,聽了這話,不自覺地鬆了力,茶盞險些就落了地,只被一旁的陳雲芳伸手給抓住了,“小心些。”
宋連懵懵地看向說話的陳雲芳,又看向門口那挺拔如蒼松的閻尋。他方才莫不是出現了幻聽?“方才陳兄可是聽到什麼了不得的話來?”
陳雲芳點頭,眼裡帶了笑意,看著閻尋道:“是啊,我們可是與當今爵爺說了好久的話了。”
最後,閻尋只能將事情簡要說了一遍。宋連與陳雲芳也是敬佩得很。
“只是你為何不寫心與小五哥他們說,讓鄉裡的人也高興高興?”宋連很是好奇。就連陳雲芳也是如此。畢竟這是光宗耀祖之事,不該上稟先祖的嗎?
閻尋卻是搖頭了,“京都還亂著。族裡的人,品德可是參差不齊的。我不想在這個要緊的時候,讓某些目光短淺的人,因為我這爵位而犯下大錯。”不管是被人引去犯下的,還是藉著他名頭去做的,都不是他希望看到的。等他京都局勢穩定下來,延州事了了,他便能騰出手去安排了。
宋連兩人聽了,更是對他佩服的五體投地。換做是他們,怕是做不到這個地步。
等閻尋一行人回到村裡,村裡一下子就沸騰了。
“狀元郎回來了!”
“還以為你忘記我們,忘記這個生你養你的地方呢!”
“就是!要不是村裡有人聽親戚說咱們的新縣令就是你,我們還不知道尼有那麼大的出息,成了狀元,又當了縣令呢!”
“就是就是!你啊,該回來拜拜先祖的……”
村裡年長的都在感嘆他有大造化,還唸叨他怎麼不回村裡祭祖。
年紀小的,卻是羨慕的多,更是自慚形愧,只敢遠遠低看著閻尋。
只有個別人與閻尋家有仇,看著他有今天的成就,心裡堵得慌。私底下說的話可難聽了。不過也不敢當著大家的面說,只是與同是眼紅妒忌閻尋的人偷偷議論罷了。
就是跟著他一同回來的宋連、陳雲芳,都是滿心的羨慕,也實實在在地為他高興。誰曾想呢,這個曾是一無所有的孤兒,如今不僅僅是皇帝看重的狀元郎,更是有爵位的新貴!村裡的人還不知道閻尋已是伯爵,若是知道了,怕是更加的豔羨吧?
在此,他們又不得不佩服閻尋能保持初心,低調地做著父母官,並沒有因為自己的爵位而輕視了曾經的鄉裡,與友人。
閻尋也不管這些,與村裡長輩寒暄幾句,便匆忙去了徐三叔家。
就在去徐三叔家路上,遇到了拄著柺杖的小五哥。
只見他站在那裡,滿臉笑容地等著大步走來的閻尋,“尋兒終於捨得回家了。”
“小五哥!”閻尋不顧自己縣令威儀,小跑幾步到了蔣小五身邊,扶著他,卻是滿心愧疚的,吶吶然不知該說什麼。
蔣小五看他面容憔悴,精神氣似乎也少了些,知道他定是為徐芝擔憂,便拍了拍他的肩膀,“回來就好。三叔他也在等你。”
果然,一直臥病在床的徐三叔,聽說閻尋回來了,不顧三娘勸阻,急忙忙地跑出來了。
閻尋與蔣小五踏進院子裡的那一刻,就看到披頭散發,鞋子穿反,只著單衣的徐三叔。
“尋兒回來了?可有遇上我乖女?” 這也是徐三叔的糊塗話了。
可是誰也沒笑他糊塗。
看著比幾月前老了十歲不止的徐三叔,閻尋喉嚨裡像是塞了棉花,而後愣是硬生生地吞下這哽咽,“三叔!” 閻尋想笑,卻是發現無能為力,“我一定會找到她的。我有預感,她還好好的。”
“那她怎麼還不回來啊?”徐三叔雙眼通紅,緊緊攥著閻尋手腕,力氣之大,似乎都要把他手腕都擰斷了。
閻尋沒有在意,仍舊穩住了情緒 ,“她肯定是有事要忙。等忙完了,自然歸家來。”
可是閻尋能感覺到徐芝還平安無事,哪裡又能知道,如今的徐芝記憶全無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