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附近的軍中大營,又只有唐將軍在。他可聽說了,唐將軍又極其的護短。若是兩個孩子有點事,那他家老爺可不得把公子打死了?
管家回到別院時,聽得小廝說公子又出門會友去了,頓時覺得眼前一黑,心口一悶,他此時算是明白了老爺當時對公子恨鐵不成鋼的那種痛與憤怒以及絕望了。
剛才殷山長詰問他,為何不是公子親自登門謝罪?不是他不想帶著公子去,實在是,他拉不動人去啊。
管家頓時心灰意冷,索性破罐破摔,當即寫了信給老爺寄去,而後就躺在床上長籲短嘆的。他感覺,這樣的安寧日子,怕是不多了。他還是趁早享受一回吧?
卻說此時的黎家大公子,正被一群人慫恿著去見閻尋,跟他賠禮道歉。
“聽說那本是山中農夫的兒子,旁人只猜他日後也長得一幅猥瑣樣,沒曾想,他是越長越好看,面容清秀溫和。若是長大了,定是角色美人,配黎大公子,那才不算是辱沒了他的才情樣貌。”
若是不知路過的行人,聽一半,漏掉一半的話,定是以為他們這群浪蕩子是在嘴上辱沒姑娘,知道的,才知道他們是在言辭羞辱不在此處的閻尋。他們如此一說,也是因為黎大公子是愛美色的人,不管是男子還是女子,只要入了他的眼,從來就沒有失手過。
那黎家大公子也是個腦子簡單的,或者說是目中無人的,被人一捧,頓時覺得輕飄飄的,當即就帶著人鬧哄哄地往萬春酒樓去。
到了門口,還嘻嘻哈哈地將萬春酒樓與他們逛過的春風樓給比較一番,可把才聽到訊息的殷山長氣得頭腦發昏。
閻尋擔憂極了,急忙坐起來,憂心地道:“老師跟那些個混賬東西計較,無端地氣壞了自己。不如叫人打他們一頓,還能心情舒暢些。”
殷山長頗以為是地點頭,對著已經抱著小娃娃的宋城道,“把你的馬鞭給我。”對呀,就算是在金鑾殿上了,他也不是沒跟朝臣吵過架、打過架。沒道理,他不敢打一些紈絝混賬的!
宋城愣了一下,便明白了殷山長要做什麼,硬氣地道:“殷山長,不如我去。我也是給我的兒子報仇,不怕師出無名?”
“你去?你一個大頭兵,別最後給他們做了出氣筒,唐將軍來不及救你。不是我自視甚高,我這把老骨頭,迄今為止,還沒有人敢對我如何的。”說罷了,一把搶過了宋城的馬鞭,跨步而出。
宋城飛快地放下了小娃娃,飛快地跟在後面。就怕他老人家出點什麼事,不好跟唐將軍與刺史大人交代。
閻尋急了,披著衣裳就要起身,卻被三娘與小荷聯手攔住了,一大一小兩個女人哭著看著他。
徐三叔在一邊道:“尋兒莫急,宋城身手好,又有他的同僚在,必定能護得住殷山長的。你現在不能亂動。”
“我沒事。”閻尋著急了,“我真沒事。”
就在他們爭執的這個時候,外面傳來了一陣的鬼哭狼嚎,而後沒一會,那鬼哭狼嚎的就越來越小聲了。
閻尋害怕自家老師為了給他出氣,而打死了人,便叫小荷出去叫人,“就說我忽然頭疼,快叫老師回來!”
小荷很聽閻尋的話,遂奔跑到前面去,卻是見殷山長黑著臉正往會走。
“殷山長,壞蛋可是都走了?”小荷人小,並沒有看到什麼人,就問了。
殷山長點了點頭,問:“你出來做什麼?不照顧尋兒了?”
“哦,沒,哥哥說,讓我出來瞧瞧。”小荷舌頭打了個卷,就把他的話給改了,因為她不想用話咒他不好。
“一群爛泥,有什麼看頭的?”殷山長說著,又去了閻尋的屋子。
“老師!”閻尋急聲叫人。
殷山長罵道:“還折騰?快養好身子才是正經。”
三娘與徐三叔侷促地起身,殷山長擺手,“都坐。我也不是什麼大官,不必拘束。”言罷,又與閻尋道:“我看你府試還是別去了。大不了明年你再考一次縣試。”
閻尋立即搖頭,“老師,我沒事。歇息幾天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