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齊師父,你說話別說一半,請說全了,這次我很嚴肅。”
齊不悔抖了抖煙,說,還記得在賈子林病房裡我們的分析嗎?那人心比天高,是至高無上的存在,所享受的是在暗中看著人痛苦致死,讓我們循著故意留下的氣味尋找,和我們玩著捉迷藏的遊戲。這人喜歡那種掌控別人的感覺,無論是受害者還是我們,在其心中都是實驗室裡的白鼠,是低等生物,你覺得這人會突然改變策略,明目張膽地在大庭廣眾之下把姜敏敏帶走,用拍毛片的手法,去威脅查案的人?這種低劣的做事方式,符合其過去的做法嗎?人最難改的,就是“習慣”二字,這次的事情和以往的都不一樣。
“但你別忘了,江源生警官在竹屋不就被襲擊了,差點連命都沒了,這是我們的人第二次受到攻擊。” 我說道。
“那次情況特殊。” 齊不悔把身子轉過來對著我說,“鳳溪村的竹屋對嫌犯來說,有特殊意義。這也是為什麼這些年來,會安排阿菊專門打掃。對方沒有料到江源生會再次回到鳳溪村。換位思考,如果是你重要的東西,有被破壞的風險,你會怎麼做。”
我想了想,說,“想盡辦法阻止。”
“沒錯,任何人都會拼盡全力阻止可能會對自己重要之物造成破壞的事情發生。那麼,最好的辦法就是斬草除根,把來的人一刀斃命,甚至還能加強村民對竹屋鬧鬼一事的印象,免得那地方再受人打擾,一舉兩得。”
齊不悔這麼一說,倒是有些道理,況且江源生被襲也是因為阿菊主動告的秘,和姜敏敏毫無預兆的綁架案截然不同。
“可是,這能說明什麼呢?” 我抓耳撓腮,感覺自己是隻不長心的陀螺,原地打轉。
齊不悔微微一笑,說,這能說明的多了去了,至少我們現在知道,敵人內部正在土崩瓦解,羅馬帝國即將一朝覆滅。
我們斷斷續續地聊著,看見小鄭拿著宵夜小跑了過來,說已經把兩位老人送回了住處,還給大家帶了點吃的,又問姜 sir 情況怎麼樣,一切是否安好。
齊不悔說,你的姜大隊長人沒事,一根毛發也沒掉,對方估計是良心發現,才會把人扔在醫院大門口。
小鄭鬆了一口氣,說,那就好,看來對方還是有點良知,明白人民公僕傷不得。
我看在眼裡,沒有說穿。以小鄭這種單純性子,還是暫時不要讓他知道姜敏敏身上差點發生的險情,否則這孩子不知道會依依哦哦多久才能停下來,指不定又得哭個大花臉。
和小鄭交了班,我和齊不悔也放下了心。按照醫生的囑咐,姜敏敏留院觀察兩天,如果沒事,便能出院。我們決定先回家眯到天亮,一切等姜 sir 醒了再說。
夜半的醫院,雖然不能用陰森來形容,但走在腳步聲都能産生迴音的樓道,也絕對不是一種愉悅的體驗。偌大的空間,只有急診的紅燈最為堅挺地亮著,三兩病人家屬橫躺在休息區的長凳上,用衣服罩著腦袋,睡得昏沉。
我用手勢催促著齊不悔趕緊走,打小就怕紮針,更別提見到白大褂的,最近為了查這案子,醫院沒少跑,酒精消毒水味真受夠了,白衣天使的工作也不是每個人都能做。
“等等,” 齊不悔突然叫住我,“你看那是誰。”
我抬眼看去,張大了嘴巴,醫院大門口進來一人,格外眼熟。
“那不是金志東嗎?他怎麼在這裡?!”
齊不悔拽著我躲進了牆角的陰影裡,只見金志東步伐飛快地穿過休息區,直奔上樓,並沒有留意到我們的存在。
“還愣著幹什麼,快跟上去看看。” 齊不悔命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