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薑母家裡,江源生見面就問,人找到了沒。齊不悔把尋車的經過說了出來,也把自己的分析再闡述了一遍,但薑母眉頭的結還是沒有解開。全屋子裡的人等到了晚上九點,看著太陽落了西山,距離姜敏敏失蹤已經過去了快 48 小時,老人坐在沙發上可是一動也沒有動,看著時鐘度秒如年。
到了十點十分,姜家的電話響了。所有人倒吸一口涼氣。齊不悔安撫地給與薑母眼神暗示,她老人家顫巍巍地接起了電話,問對方是誰。一個年輕的女聲從電話那頭傳來,說這家是不是有個叫姜敏敏的姑娘。薑母趕忙稱是。對面的姑娘撂下一句,“你們盡快派個人來市綜合醫院吧,人現在昏迷了,醫生在替她做全身檢查,來個人把住院手續辦了。” 薑母兩腿一軟,差點從沙發上跌坐下去,眼淚刷刷地橫流。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是喜是憂,現在至少知道了大隊長人沒事!
我和齊不悔載著薑母,小鄭拉著江源生,五人齊齊趕到醫院大堂。值班的護士說姜敏敏情況已無大礙,剛上了點滴,現在在三樓的病房休息。齊不悔問,可有哪裡受傷?護士說,具體的她不知道,但聽說是皮外傷。不過有夠邪乎的,一個小時前有人把病人扔在醫院門口就不管了,門口保安還以為是一具屍體,探了探鼻息,才發現人還活著,趕緊喊了救人。病人在醫生測心率的時候,醒過來短暫的幾秒,抓住醫生的手重複報了個名字和一串電話號碼,他們才能這麼及時告知家屬過來接應。
想來是這兩天,姜敏敏心中一直惦記著沒給母親報平安的那通電話,才會在一見到人時,直接說了出來。
病房裡的大隊長雙眼緊閉,薑母坐在一旁,眼淚止不住地流下來。興許是我們進來的聲音比較大,過了一會,她從床上睜開了眼睛,說的第一句話竟然是“我是不是在做夢。”
小鄭跑到她枕頭旁邊,嗚咽道,姜 sir!你沒事就好!可擔心死我們了!這兩天你去哪裡了!
姜敏敏拍了拍小鄭的頭,又看著眼前一幹人等,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說,原來還真不是夢。
看到她的精神不錯,大夥總算是放心了。姜敏敏對著薑母說了句 “媽,抱歉,讓你擔心了。” 薑母搖搖頭,說,當初讓你別幹刑警了,你偏不聽,說什麼也要學你爸。算了,媽也習慣了,你比你爸還能折騰。
大家聽到這話,心裡是又酸又澀。姜敏敏指揮小鄭先把母親和江源生送回去,兩老人年紀大了,熬了兩天,不能再折騰了。薑母本身並不情願,想留下來照顧,齊不悔說,阿姨你先回去吧,敏敏這邊有我,你放心。薑母這才作罷,戀戀不捨地跟著小鄭走出病房。
待只剩下我們三人,氣氛莫名冷了下來。姜敏敏故意只和我說話,齊不悔像個木頭人一樣站在一邊,插不上一句嘴。
他咳嗽了一聲,似乎是想打破這令人窒息的針對性冷場。姜敏敏並不理會,自顧自地說著。突然,一聲 “對不起” 把姜大隊長喋喋不休的長篇大論給打斷了,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廝竟然還會和人道歉!
姜敏敏挑起了眉,“對不起什麼?”
齊不悔的臉上泛起了紅暈,艱難地吐著字,“歉我已經道過了,你之前說的對,我確實是不應該在沒告訴你的情況下,也不顧江源生警官的身體情況,再次把他拖進案件裡面。”
看見齊不悔這番模樣,我心裡樂開了花,沒想到啊沒想到,齊師父也有吃癟的一天。
姜敏敏的臉色緩和了下來,壓抑著上揚的嘴角說,你這道歉明顯誠意不足,罰你必須用最大的努力,把案子給查明瞭,查不出劉侃侃給你漲房租。
聽她這語氣,火氣是消了不少。齊不悔把如何得知她失蹤,又如何找到她配車的過程敘述了一番,她聽後說,齊師父分析得不錯,帶走她的人確實沒有要害她性命的意思,但事情比我們想象中更加複雜。
“我從小賣部出來以後,兩男的朝我走了過來。一開始我還以為他們也是下車買水,沒多想。不料其中一個人拿了把槍如果我敢大叫,就殺光現場其他人。思量之下,跟他們走才是權宜之計。”
姜敏敏比劃了兩個劫匪的樣貌,說人高馬大,比周小炳還壯,感覺訓練有素。
被推上車後,她的頭就被人用黑布罩住了,還被綁了手,也不知道行駛了多久,車子停下後,她被推著走了一段很長的樓梯,應是到了一個地下室一般的地方,她感到周圍站了一圈人,氣氛不要提有多壓抑了。她還聽見有人冰冷地問道,是不是要打斷手腳。
當時她的心髒差點跳出喉嚨,雖說是刑警,但面對這種赤裸裸的威脅,說不害怕絕對是假的。還沒等她多想,對方一拳打到了她的肚子上,她痛得整個人蜷縮在了地上。趁著她摔倒的功夫,有人拉開一半黑布,逼她喝下了一種液體,不到半分鐘,她就暈了過去,再次醒來的時候,只覺得全身燥熱,煩悶不堪。頭上的黑布已經被撤了去,她正攤倒在一間純白色的房間裡,有四個攝像頭在周圍緊盯著她,冒著綠色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