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好拒絕的,賀冬書點頭,彎著腰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後。
等到距離足夠近,沈秋羽將鏡頭翻轉後發現就算將手完全伸直舉起相機也不能把兩個人都框進畫面。
他心虛地瞟了眼賀冬書,欲言又止,最後沒說出來的話還是賀冬書替他踐行了。
“相機好像不能夠把我們一塊拍進去誒。”
“...嗯。”
賀冬書見他似乎有些靦腆,一下就瞭然了他想要說些什麼,於是開口:“我們靠近一點?這樣就能把你、我,還有後面的候鳥都拍進來了,怎麼樣?”
他心裡直叫好,表面還是扭扭捏捏、黏黏糊糊地說:“嗯...好...可以的。”
然後,兩顆腦袋靠在一起,裸漏著的貼近的地方在輸送著溫熱,同一時間的同一個瞬間,倆人都開始不知所措起來,只會對著鏡頭傻傻地比著剪刀手,最後迅速分開。
還好,天氣冷,他們都沒有紅成番茄,至少賀冬書還算淡定,繼續cue著下一步流程,“咳咳...那個,我們是不是該走了?”
裝作檢視照片的某人沒抬頭,溫聲說:“呃...對對,走吧,回車上。”
即使對話再生硬,到底多了個推進流程的臺階,沈秋羽走在賀冬書的背後偷偷喘了口氣,為自己剛剛不爭氣的別扭舉動而感到一陣懊悔。
拍照的時候,他就不應該比剪刀手,看起來好蠢啊!
車上很暖,外邊的玻璃起了一層薄霧,賀冬書起了玩心在上面畫畫。其實她畫畫還不錯,高中的時候,美術老師有找過她談話,說她天賦很好可以走藝術生的路子。
不過,她直接否決了,一來她成績足夠好,有信心考上任何一所自己想去的大學,二來美術生的花費太大,她們家承擔不起。
畫畫的這一小段時間,車裡很安靜,沈秋羽專注地開著車,連音樂也沒有放,只是偶爾偏頭偷看她在剛什麼,畫的是什麼東西,然後偷笑。
知道賀冬書的晚飯時間一定是留給姜釔舟的,所以他沒想再約賀冬書吃正餐,只是在去採桑湖濕地和淨雲寺之間插了一道吃下午茶的程式。
“到了,下車吧,圍巾戴上,”下午茶餐廳離濕地不遠,沈秋羽提前預約好了位置,過去就可以落座上東西。
“雲溪小築?”
“不是說要去寺廟嗎?怎麼來吃飯了?”
“寺廟在山上,待會可是要走好一段路的,吃飽了才有力氣不是嗎?”輕輕推了一把賀冬書的肩膀,他繼續說:“好了,先進去好不好?我有點東西落在車裡了,去拿一下,你先走。”
“什麼?我等你吧?”她停住腳,想要等沈秋羽。
後者使勁擺手,“不用不用,外面太冷了,進去和招待的人說約了52號桌,我提前預約了。”
說著,他頭也不回往車上走。
是真的有東西落下了,只是這個東西是他故意落下的。沈秋羽沒有到主駕上,而是徑直坐上副駕上。
他先是細細品味了一番玻璃窗上賀冬書畫的畫,而後撈起放在車裡的手機對著那副開始滑落水珠的水霧畫進行拍攝,直到心滿意足後才收手下車。
現在,他手機的相簿裡不僅有朋友、家人、自己,還有賀冬書,以及賀冬書畫的貓和小狗。
對他來說,這是個美滿幸福的瞬間,值得回憶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