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及己用衣袖擦了擦流進眼睛裡的汗水,然後艱難的扯出一抹笑容,朝夏蘇氏笑了下,“沒事,娘。”
夏老太見她說了夏及己,夏及己非但沒有加快速度,反而停下來了,當下又罵開了。
“我說三丫你是聾的啊?叫你割快點,你沒聽到?”
夏及己這人最不喜歡受氣,她可沒什麼忍讓心。
“奶奶,大丫二丫呢?怎麼不見她們來割稻子?該不會是鞋子被人提走了,沒鞋下不了地了是吧?”
老宅那邊的幾個人手上幹著活,耳朵在聽著夏老太罵人。此時他們聽了夏及己的話,不是很明白她為什麼說大丫二丫沒鞋下地。
只有夏二郎,夏蘇氏和夏老太知道這提鞋的梗。
夏老太想起今天早上夏及己說她要是想給人提鞋,只管提去,不要牽扯她,現在又見這死丫頭在譏諷自己,她更加來氣了。
“大丫二丫要在家照顧剩娃和狗蛋,你廢話這麼多做什麼?”
“奶奶,狗蛋今年幾歲了?剩娃幾歲了?”夏及己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緒,她怕自己和夏老太吵起來。
畢竟面前的人對她來說就是個今天剛認識的陌生人而已,原身對她奶奶就沒什麼認同感,更別說她了。
夏老太不知道夏及己問這個做什麼,但還是回了句:“狗蛋和剩娃都八歲了。你問這個做什麼?趕緊做你的事。”
夏及己哦了一聲,又開始幹活,夏老太見夏及己繼續幹活了,罵罵咧咧了一會兒後,才去幹活。
夏及己看著夏老太這囉嗦勁,想著幸虧他們一家沒住在老宅,不然可真是糟心。
夏蘇氏聽了夏及己和夏老太的對話,看了一眼在樹蔭下已經睡著的兒子。
她發現女兒自從落水後,真是變了一個人了。
到了下午吃飯的時候,上面這塊大田的稻子才割完。
夏及己的大伯孃給他們送飯來了。夏及己喊了一聲伯孃,她伯孃不鹹不淡的應了聲,然後嘴裡就喊著:“爹,娘,你們辛苦了,快來吃飯吧。”
說是飯,其實就是粗麵饅頭加一些鹹菜。幹農活本來就辛苦,吃饅頭就算了,饅頭還這麼少。
夏及己只吃了個半飽,因為她去拿第二個饅頭的時候,手被一直守著籃子的夏老太拍下去了。
夏老太掰了半個饅頭遞給夏及己,嘴裡嘟囔著夏及己乾的少,吃得多。
夏蘇氏把自己的饅頭掰了一半給夏及己,夏及己只撒謊說自己吃飽了。
休息了一會兒後大家一起去下面那幾口田割稻子了。
等到晚上散工之後,夏及己才提上小木桶,牽著夏蘇木跟在提著菜藍子的夏蘇氏和夏二郎後面,一家人回家去了。
回到家,夏及己立馬去燒水,這一天實在是太難受了。整個人被曬得焉焉的,身上全是黏糊糊的汗水,臉上脖子上,手上全是被禾刮過的小紅痕,手上起了兩個水泡,一天下來,渾身難受得很。她現在急需要泡一個熱水澡才能恢復過來一點點。
夏蘇氏走到廚房。
“及己,你先去洗個手,擦一下手和脖子。娘來燒水。”
“娘,你先去吧。我只管把火燒了,放幾根大柴就不用管它了。你先去,你洗完我剛好接上。”
母女兩說話的當,夏二郎已經給他和夏蘇木都洗過了,夏二郎挑著水桶,準備去挑幾擔水回來。
夏蘇氏見夏及己堅持,便也沒再和她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