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看著不過是個有些破舊的木閣樓,內裡卻隨意擺放著各種外人求之不得的寶物,從高階法器到珍稀靈草,應有盡有。
閣樓內,瞿翰墨站在窗前,雙手背在身後摩挲,風吹亂了他的須發,他都沒有心情去整理。
直到背後傳來腳步聲,他深吸一口氣,轉身,下意識用微笑掩蓋了內心的緊張:“霽兒,歡迎你來到天機閣。”
祁霽拱手,語氣異常冷淡:“閣主邀請我前來,不知有何指教?”
瞿翰墨眼底閃過受傷,對於祁霽的反應他雖然預料到了,但還是有些難過,急忙解釋道:“霽兒,我本不想打擾你的生活,也是才知道他們自作主張把你邀請來的,不知道你這一路上顛不顛簸,休息得還好嗎?”
瞿翰墨說著說著就想上前仔細打量,祁霽下意識退後兩步,“多謝閣主關心,我挺好的。”
瞿翰墨動作頓住,嘆了口氣,眼角的皺紋似乎都加深了:“霽兒,你何必如此冷淡?我知道你心裡有怨氣,但我是真心關心你的。”
“我知道你這些年在外面受了不少苦,作為外公,是我的失職,這樣,這棟木樓是天機閣的藏寶閣,裡面的寶物你要是有看中的隨便拿!”
強硬了大半輩子的大宗掌權人,在面對珍重之人時,討好的方式也異於常人。
但不得不說,祁霽確實吃這一套,不過無功不受祿,她一直記得自己並不是這具身體原本的主人,自然也不會貿然接受因她而有的東西。
祁霽正要開口拒絕,目光卻被掛在走廊最深處牆壁上的一面鏡子吸引住了。
那鏡子外表古樸卻充滿了神秘氣息,在祁霽看過去的時候,鏡面上還散發出淡淡的光芒,像是故意在吸引她似的。
瞿翰墨看到祁霽的目光,主動解釋道:“這是回溯鏡,可以回溯一個人的過去,只不過只有有緣之人才能觸發,它放在藏寶閣裡落灰很久了。”
“回溯鏡?”祁霽心中突然湧現出一種莫名的沖動,她在瞿翰墨驚訝的目光中,她像是著了迷一般走到回溯鏡前,輕輕觸控鏡面。
瞬間,鏡面上的光芒大盛,一幅幅畫面在鏡中顯現出來。
畫面中,祁霽的一生緩緩展開,從她出生的那一刻起,到她在祁府成長的每一個階段,再到她被江寒塵帶回玄天宗,踏上修煉之路,一切都在鏡中清晰地展現出來。
祁霽看著這些畫面,心中充滿了震驚。
只因鏡子裡的祁霽十八歲後,突然遭遇了一次襲擊,昏迷了數月後,鏡中畫面就轉為兩部分,一部分記錄著逐漸沉默的原“祁霽”在玄天宗修煉的日子,一部分呈現的卻是她在末世廝殺喪屍的回憶。
“這……這是怎麼回事?”
回溯鏡所呈現的畫面只有本人才能看到,跟著過來的瞿翰墨只能看到外孫女那不斷變化的表情。
看著她這樣,他不禁有些擔心:“霽兒,是不是看到了什麼不好的事情?”
祁霽回過神來,掩飾性地搖搖頭,低頭掩蓋住內心深處的複雜情緒:“沒事。”
瞿翰墨見她如此,勉強擠出一點笑容:“你在路上奔波了這麼久,肯定沒休息好。李老,你帶霽兒去房間休息吧。”
祁霽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對瞿翰墨的安排毫無異議。
蟬鳴蛙叫,夜幕低垂,月亮高高懸掛在樹梢之上。
靈希推開門,看到坐在涼亭裡的祁霽,她左手拎著茶壺傾倒,茶水早已漫出杯子,正滴答滴答沿著桌子邊緣落下,而祁霽卻渾然不覺。
靈希快步走上前,奪下茶壺,關切地問道:“姐姐,聽師叔師伯們說你從閣主那裡回來後情緒不對,連晚飯都沒吃,發生了什麼事嗎?”
祁霽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將壺裡的水都倒到了桌上,她毫不在意地甩了甩指尖沾上的水,輕聲道:“確實發生了些認知外的事,我還沒有理清楚思路。”
“那可以和我說說嗎?”
祁霽看著一如既往信任依賴她的妹妹,末世的她和修真界的她,兩張模樣不同,但神情一樣,她的神情有些恍惚。
若回溯鏡裡的畫面是真的,那麼瞿瑤便不是她的母親,準確的來說,她無父無母。
她根本不是瞿瑤的女兒,而是天道為了拯救瀕臨崩潰的世界而創造出來的,只不過在她誕生的那一刻,瞿瑤受天道指引,帶走了她。
當初在祁府拿到的須彌菩提種子,其實也是天道給瞿瑤的。
而她一直以來引以為傲的雷系異能,也是天道賜予的天雷之力,被她帶去了末世世界。
那場威力巨大的元嬰期晉升雷劫,也是天道為了引她回歸,故意製造的。
如果她原本就是這個世界的人,那靈希是怎麼回事?
若她誕生的使命是拯救瀕臨破碎的世界,那江寒塵是否知道這件事?他對她的特殊究竟是源於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