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你沒事吧。”
杜盛點頭後說道:“把我的藥箱拿過來。”
周冷被放到了床上,杜盛要動手剝衣服的時候停頓了一下說道:“杜連,你出去打盆熱水然後就守在門外不要進來。”
杜連聽了吩咐出去,她回頭擔憂的看向了床上面色蒼白的人,她認為若是同去,那周冷也就不會受如此重傷了。
杜盛剝掉周冷的衣服,看著他胸口的掌印她眼神暗了暗,那手印在他身體上形成紫紅色的淤青,可見力度和傷害。
兩片百年野參片被塞進了周冷的嘴裡。
杜盛手速飛快的一根根銀針紮在xue位之上,她用自身的內力進入對方身體之內試圖修複經脈,感受到對方筋脈盡毀,根基全無,她神色極其複雜。
半刻鐘後周冷睜開了眼睛,他伸手握住對方的手腕,吐出嘴裡的人參片說道:
“沒用的,不要做徒勞的事情了。留著你的內力防止他們找到。我早就知道這樣...這樣的結局了,天人境哪是那麼容易殺死的。”
周冷只是不服氣那個梅家老祖的輕蔑,他只能自己主動去死,決不能被人殺了,所以哪怕接下來要當一個廢人,他也樂意。
杜盛第一次失態的落淚,她抿著嘴說:“我不知道她到了天人境,是我對不起你。”
周冷釋然的笑了笑,他說:
“無論你知不知道都不重要,我只是做了我想做的事情。我累了,想睡一會。”
杜夢然沉默著拔掉了銀針,輕輕的蓋上被子,然後盯著對方的白發神情複雜,她放下帷幔後走到桌邊坐到椅子上。
周冷拿出手裡的銀針把玩,最後把銀針裝進頭發上帶著的木簪內,她知道杜盛可能不知道對方是天人境,但是想讓他們兩敗俱傷的心思絕對是有的,既然對方是自己的任務物件,既然不能傷她的身,那就只能傷她的心了。
杜盛是真的不知道梅老莊主到了天人境,但是她也知道周冷不會全身而退。一個知道自己被放棄過,身手不凡又很難控制的人,他的結局註定不會善終。
如今天人境的人死在周冷劍下,而他成了廢人,這個結果杜盛很滿意,哪怕心中酸澀又愧疚,但是她自認沒有做錯。
如此一夜,周冷喝下藥後安然入睡,杜盛在屋內守了一夜。
第二日,鬧市區一牌樓上掛著一顆人頭,上面用白布寫著:以此梅老莊主人頭祭奠診良閣諸位英靈。
雖然那人頭很快被梅萬山莊的人取走,並責令不可外傳,可是這種事情怎麼能管的住。
眾人踏上回益州的路,出南州的時候有人檢查了商隊,好在他們也沒什麼違禁的東西,所以順利出城。
周冷癱坐在馬車上氣若遊絲,他以後就是一個手無寸鐵之力的柔弱之人了,一頭白發用木簪梳在腦後,如玉的面龐上沒有一絲血色,他手裡拿著醫書隨意的翻看著。
杜盛掀開布簾進入馬車之內,她看見如此情景眼中帶著驚豔,語氣都柔和了幾分說道:“坐了一上午的馬車可是疲乏了,要不要我扶你下去走一走,你現在的身體也要恢複一些氣力才行。”
柔弱的周冷看著對方露出了一絲笑意說道:“我還不想動,你們去玩吧,我就不去掃興了。”
杜盛說:“那我陪你待一會。”
周冷回答:“不用,我一個人舒服些。別打擾我了。”
疏離又帶著親暱的笑容讓人不忍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