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去哪裡,總要面對,難道要逃一輩子嗎,以後你再也不和親人相見?”
範超一屁股坐在地上,他抱住雙腿成防禦姿勢,好像別人要傷害他。
半個小時後。
範啟天先進屋,他直奔躺在地毯上的奶奶,然後抱著奶奶已經不再溫熱的身體嘶吼著痛哭,徐靜在身側流著眼淚安慰著。
範啟恆氣的眼睛通紅,他進門的時候快速喘著氣,他走到範超身邊用手拎著對方的衣服,握緊的拳頭被他的老婆用雙手抓住。
俞璐小聲說:“打了又能怎麼樣,他是長輩,保持冷靜。”
範啟恆通紅的眼睛裡落下淚來,他狠狠的盯著範超罵道:
“最應該死的人就是你,你既然顧著自己的小家,你來找奶奶做什麼,她的一輩子被你拖累的還不夠嗎!你的孩子生而不養,讓爺爺奶奶替你養著,如今我們都長大了,你把奶奶氣死了!你說你還是人嗎?你配為人子嗎?”
範啟天擦幹眼淚,他抱起奶奶到了臥室,他對著身後說:“小靜,你和弟妹幫奶奶收拾幹淨,換上壽衣,我去把衣服找來。”
“嗯。”
這時候範啟恆已經拖著範超到了門口,他看著夫妻二人說:“滾,這裡不歡迎你們,等你們死了再聯系吧。我和大哥倒了八輩子血黴遇到你這麼個爹。”
嘭,門被關上。
範超蹲在樓道裡嚎啕大哭。
氣死人犯法嗎?
如果是言語侮辱那可以是侮辱罪、誹謗罪,但是看監控範超就是在那哭訴,就是報警警察也不能說範超故意殺人了。
範啟恆反複的檢視監控影片,他想要找出證據,找出範超故意謀害的證據,他想把那個男人送進監獄。
可惜最後一無所獲。
兩個孫媳婦給嚴玉梅擦幹淨身體,換上了壽衣,然後他們又在臥室床頭櫃的抽屜裡找到了兩封遺書。
周冷一輩子都怕自己行事偏頗會造成兩個孩子的矛盾和感情上的傷害,所以到臨死的時候遺書都是寫的兩封。
遺書的內容是早就準備好的,告訴他們不要悲傷,要向前看。
另外還有獨立放好的遺囑裡面寫明瞭她的遺産一分為三,兩兄弟各一分,女兒範雨一分。
次日。
已經變得同樣蒼老的範雨乘坐飛機到了京都。
母親的葬禮上,範雨用了自己所有的力氣抽了弟弟兩個耳光,她心裡恨急了。
雖然九十四歲是高齡,但是範家人堅信如果沒有範超的哭訴刺激了老人,她是能活到一百歲的,至少一百歲。
葬禮過後,所有人和範超斷絕了聯系。
範啟恆的情緒在兩年後得到了緩解,因為他們家生了一個女兒。
雖然還不能看見女孩長大的樣子,但是小丫頭的生日和嚴玉梅的生日是同一天,這好像是一種預兆,至少在範啟恆人心裡這是一種安慰。
範超年邁的時候,身側也只有紀樂榮陪著,他們的女兒,他的兩個兒子都像是遊離在他的世界之外。
周冷也許早就算到了兩兄弟的反映,不過她早晚會離開,離開前斬斷了他們之間的父子親緣是她最想做的事情,她護著長大的兩個小娃不能受道德的綁架和世人的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