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冷不再說話而是專心按摩,經此試探她知道了老皇帝心中是忌憚大皇子的,畢竟他曾經就是反叛上位,自然擔憂後輩人也來推翻他。
一夜無話,好在老皇帝是蓋被純聊天。
天還未全亮,整個皇宮依舊沉浸在一片靜謐之中,唯有遠處傳來的更鼓聲,一下一下,有節奏地敲打著寂靜的夜。
周冷此時也迅速從睡夢中清醒過來,她輕手輕腳地走到皇帝身邊,眼神專注而溫柔。她先是幫皇帝整理好裡衣的領口,將褶皺一一撫平,動作極為細致,彷彿在對待一件稀世珍寶。接著,她小心翼翼地拿起朝服,緩緩地披在皇帝的肩上,然後開始仔細地繫著衣帶,每一個結都系得緊實又美觀。
整理完朝服後,周冷又蹲下身子,為皇帝整理好靴子的鞋帶。她微微抬頭,看著皇帝,輕聲說道:“陛下,今日早朝還望諸事順遂。”
皇帝看著她,眼中閃過一絲滿意,輕輕點了點頭。
隨後,皇帝在一眾伺候之人的簇擁下,邁著沉穩的步伐離開了宮殿。
等伺候皇帝的人都消失在宮殿門口以後,周冷才感覺一陣睏意襲來。她打了個哈欠,拖著有些疲憊的身子回到床邊,她轉頭對著一旁的宮女說道:“採月,看好了時辰,別誤了給皇後娘娘請安。”
採月乖巧地應了一聲:“是,娘娘,奴婢記下了。”說完,採月便一直坐在床榻旁。她努力地睜大自己的眼睛,試圖趕走那不斷襲來的睏意。她時不時地看看窗外天色的變化,又瞧瞧桌上的沙漏,心裡默默計算著時間。
周冷知道一切還要從長計議,畢竟原身身處後宮之中,若頻繁與前朝聯絡會引起高家父子的猜忌。
更何況,讓他們狗咬狗才是王道。
原身的親兒子三皇子高澤在國子學讀書,平日裡住的也是皇子們住的西苑。
今年七歲的高澤性格有些懦弱和膽怯,唯一的優點大約就是忠厚善良,這樣的人其實不適合當皇帝的。但是任務在那擺著,更何況比起大皇子的荒淫無度,殘暴無為,高澤都算是好人選了。
高澤難得空閑,他到後宮中給自己母妃問安。
周冷看著穿著錦袍的稚童,明明還是個孩子卻要做出大人的樣子。
原身對高澤雖有疼愛但更多的是嚴厲,她還是希望自己的兒子能當個做實事的王爺。
原身從沒想過讓自己的兒子當皇帝,可是身為皇子本身就是一種爭奪。若是個能容人的儲君這樣做也沒錯,畢竟高澤比大皇子小了十歲,可是大皇子高靖那是個腦子有問題的瘋子。
高澤邁著沉穩而恭敬的步伐踏入宮內,剛一邁進門檻,便身姿一低,整個人俯身行了一個標準的大禮。他微微垂首,眉眼間滿是恭順,嘴裡清晰而又帶著幾分關切地說道:“孩兒給母妃問安,母妃近來安好?”那聲音醇厚而溫和,在這略顯空曠的宮殿內輕輕回蕩。
周冷正端坐在上位,見高澤行禮,嘴角不自覺地泛起一抹柔和的笑意。她伸出手,輕輕虛扶了一把。她語氣溫婉和煦:“好孩子,快起來吧。你我母子真是心有靈犀,若你今日不來,母妃也要派人去尋你來。”
高澤聞言,緩緩起身,他身姿挺拔,氣質不凡。隨後,他獨自一人朝著一旁的椅子走去。在他身後,跟著的內侍垂手而立,並沒有上前攙扶或者虛扶一把。
周冷微微皺眉,她想著原身的記憶,這個內侍瞧著不就是那個背主的奴才嗎,原身已經把高澤暗中送走,又被這個賤人給出賣了。她像是好奇般的詢問三皇子:
“你這伺候的人瞧著眼生,可是最近內侍府新上的人?”
高澤解釋道:
“回母妃的話,孩兒原來的貼身內侍染了重病,這是內侍府新送來的,名叫常鑫。剛在我身邊伺候幾天,母妃沒見過所以瞧著眼生。”
常鑫聽到了主子談論自己,除去剛才的行禮外,此刻他又跪在地上對著周冷行禮:
“奴才常鑫給淑妃娘娘問安,娘娘金安。”
“抬起頭來,本宮瞧瞧。”
常新垂眼抬頭,他沒有直視淑妃,但是又讓上位者看清自己的長相。